淩守夷:“……”
他從小居於渡霄殿內,地位崇高,性格冷清,又因為執掌刑名,眾人敬他懼他,他性格孤高,也鮮少與人交往。像夏連翹這般花嘴花舌,實為他生平罕見。
其實,他身邊也不缺巧言令色,阿諛奉承之輩,但像夏連翹這麼大膽敢貼上來的那就少之又少了。
偏他又十分受用。
也隻有她,他才這般受用。
實在是暗暗氣苦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垂眸兀自一個人生悶氣。
氣自己道心不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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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濟安為人素來圓滑,長袖善舞,八麵玲瓏。
和夏連翹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很快就將結盟之事敲定下來。
眾人繼續往前深入。
夏連翹卻注意到那個丹陽宗的小師妹宋知燕,麵露猶豫之色,走到她與李琅嬛身邊。
李琅嬛微訝:“這位……道友?有什麼事嗎?”
宋知燕自我介紹之後,這才搖搖頭,低聲對她道:“道友不該與她盟約。”
夏連翹明知故問:“為什麼。”
宋知燕咬緊唇瓣,忿忿道:“此人本性歹毒,為人輕狡,眼高於頂……”
她看著她,流露出一股發自內心的不讚同與擔憂來,“與此人結盟,豈不是與虎謀皮。我與同門師兄弟深受其害,道友聽我一句勸,千萬莫要輕信了此人去。”
李琅嬛深深看她一眼。
宋知燕被她看得有些慌亂,心中一陣砰砰:難道這位李道友是看出來了?
夏連翹也看出來了宋知燕的刻意交好之意。
宋知燕,或者說這些丹陽宗弟子的用意其實並不難猜。
他們見她這一行人修為不俗,司馬元蘅又頗多退讓,心中便有意與她們相交,以便日後多條人脈。這一點倒是和夏連翹之前所想的不謀而合。
宋知燕與夏連翹、李琅嬛年紀相仿,正說得上來話,便被張唯德特地安排過來打個照麵,結個善緣。
李琅嬛對她們丹陽宗方才的遭遇很是同情,看出來了宋知燕的來意,隻當不知,微微一笑道,“多謝道友好意提醒,我們會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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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坐落於落雁城東郊的王八山內。
名字不太好聽,卻十分形象。
王八山,顧名思義,就是山峰低矮如趴伏著的一隻王八,修士行不到半日就能將王八山都踩上一遍。
秘境有些不一樣。
王八山僅僅隻是連接這片域外空間的入口。
秘境內的這片山巒峰穀,眾人行了近乎一整日也好像走不到頭。
天色漸晚,李琅嬛看了眼天色,建議道:“這秘境多有古怪,夜裡行走恐怕有危險,不如尋個隱蔽處原地紮營,待到明日日出再行出發也不遲。”
此言一出,有人附和,也有人反對。
這一眾奉天宗弟子之中,有個名喚楊祖謙的
,
便是司馬元蘅此行中唯一一個化丹修士,
負責保護司馬元蘅的安危。
此人很是自視甚高,當即便皺眉道:“秘境尋寶,落人一步,便落人百步。天色雖晚,但你我都是修士,耳聰目明,哪裡會受這天色影響?還是說,道友可是怕了?”
他不滿司馬元蘅有他坐鎮,還要另尋外援的行為,有意挫一挫夏連翹一行人的銳氣,好顯現自己。
司馬元蘅也有意借楊祖謙試探試探夏連翹一行人的深淺,僅僅隻看那楊祖謙一眼,不置一詞。
她本以為李琅嬛會解釋什麼,拋出什麼訊息出來,孰料李琅嬛全然沒接楊祖謙的話茬。
楊謙祖不願意,她也不勉強,搖搖頭道:“這隻是在下一個建議,采不采納,還要看諸位的意思。”
司馬元蘅看向夏連翹。
夏連翹則完全沒關注這邊的小插曲,隻將目光望向遠處。
看著看著,冷不丁地突然點了張唯德的名:“張道友,那邊那位可是你們丹陽宗那位失蹤的弟子?”
張唯德一怔,順著她視線望去。
隻見遠處昏濛濛的山道上,不知何時竟多出兩道跌跌撞撞的身影!
這兩道身影渾身浴血,互相攙扶,其中一個身材高大,身著丹陽宗服飾,不是唐武山還能有誰?
縱使這兩人看起來極為狼狽,宋知燕還是一眼辨認出來人樣貌,又驚又喜,連聲歡叫道:“唐師兄!張師叔,唐師兄還活著!”
司馬元蘅也覺得驚訝,這唐武山竟然還能活著?
夏連翹對淩守夷道:“有蹊蹺。”
淩守夷:“嗯。”
夏連翹想想,光靠她自己一個人還是不放心,又囑咐了一遍道:“小淩,待會兒遇到妖藤,你不用管我,我比較擔心司馬元蘅。”
淩守夷眉頭蹙起來,“為何,我怎能拋下你不管?”
“我有自保的能力。”她不能直接劇透劇情,隻能解釋道,“我擔心司馬元蘅要是殞命於此,奉天宗我們不好交代。”
在進秘境前,她就已經或多或少地向淩守夷、琅嬛幾人釋放出一點信息。
淩守夷雖不甚讚同她對於司馬元蘅的看重,但她既開口,他也隻好都聽她的。
隻是心裡又往下沉了沉。
……她果然有事瞞他。
這一會兒的功夫,唐武山與那名修士就已經跌跌撞撞走到眾人麵前。
兩人看起來都很狼狽,那名修士受傷嚴重。
唐武山看起來好一點,頭臉都是血,哆哆嗦嗦地一直在打冷戰。
抬頭望見眾人,他顯而易見地鬆了口氣,似乎終於安心,甚至因為精神放鬆,腳下不穩,還打了個趔趄,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
宋知燕:“唐師兄!”她又驚又喜,涕零如雨,想奔過去一探究竟。
卻被夏連翹一把拽住,“彆動。”
宋知燕:“夏道友?”
夏連翹留意著前麵的動靜,沒空吭聲。
原著裡雖然沒這一節劇情,
但她記得秘境之中的妖藤會在殺了人之後,
扮作那人的模樣,引用他們的同伴上鉤。
唐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