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要躺下嗎?還是趴下?”江陽問道。

陸時鳴回過神,說:“趴下就可以。”

江陽於是乖乖地趴到床上,腦袋枕著胳膊,順從且毫不設防地把自己的後背交給陸時鳴。

陸時鳴盯著他流暢緊實的背部線條看了片刻,走上前,用手輕輕觸碰。

他的手是熱的,比正常人的體溫略高一些,就像是微溫的泉水,接觸時給人很舒服的感覺,不過江陽卻是不受控製地緊繃,猶如被對方的體溫燙到了一樣。

“放鬆點。”陸時鳴的嗓音還是一貫的冷淡,他同時撫了撫江陽的背脊,就跟之前一樣,這是個安撫的手勢。

不過,穿著衣服跟不穿衣服還是有很大區彆的,江陽非但沒有被安撫住,反而越發緊繃了。

“老師,你直接做就行了……”江陽忍不住回頭製止,在看見陸時鳴的臉後,他又飛快地轉回去,將腦袋埋在枕頭裡,藏起自己微微泛紅的臉。

他還是不太能夠把陸時鳴完全當成隔代的長輩,尤其在直麵對方年輕英俊的臉時。

他藏住了臉,卻沒能藏住同樣發紅的耳朵尖,陸時鳴看著這一幕,換作之前,他大概會很不解,因為無論是在妖族,還是人族中,長輩撫摸幼崽都是一種很正常的表達親近喜愛的方式,甚至妖族還會有更親密的方式,例如互相舔舐毛發。

他覺得自己的舉動再尋常不過,但若是將身份代換一下,不將江陽看成一個不能自理的幼崽,而是一個發育完全的成人的話……

陸時鳴若有所思。

他並未表露自己的思緒,神色如常地繼續動作,手指在這具剛剛沐浴過的還帶著些水汽的少年身體上輕撫,專注地尋找穴位疏導靈力時,也順帶評斷了一下自己的喂養成果。

還是有些瘦。他想。

江陽一開始緊張,他不習慣彆人這樣觸摸他的身體,但隨著陸時鳴將靈力注入他的穴位,梳理著受損乾涸的靈脈,他便感覺有一股暖流在身體中流淌,像是整個人都泡在溫泉中,他不自覺放鬆下來,到後來,他甚至因為太舒服而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陸時鳴沒有吵醒他,替江陽蓋上被子,在病床邊留了張字條,便輕手輕腳的出門了。

之前已經睡過很久,所以江陽這回隻睡了一個多小時便醒了,他剛剛睜開眼,便下意識地去尋找陸時鳴,看到空空如也的病房時愣了下,心裡有些微失落,不過他隨即注意到了床邊的紙條,拿過來一看,是熟悉的字跡。

原來陸時鳴是回去做午飯了,知道這點後,江陽那點失落立刻不見了,他坐起來給自己穿好衣服,又拿起手機,開始看昏睡期間沒處理的99+的消息。

他昨天傍晚出的事,一夜過去,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最先知道的自然是帶課的老師,同班的同學,王皓郎勇他們都給江陽發了消息問他怎麼樣了,晚些時候輔導員黃懷才大概也收到消息了,也給江陽發了條問候,然後是緝妖司的王劼,荒神眾出現的事肯定會

驚動緝妖司,他知道也是順理成章的,還有他的三名不在同專業的鳥舍友,他們大概不太清楚情況,隻聽到了江陽住院的消息,問他是不是生了什麼病,以及不知道從哪聽到消息的胡瀚予,問候他病情的同時還感歎了一句自己預言的準確。

江陽看著這些消息,心裡有開心,也有後怕,覺醒鳳火的那一晚真的是他人生的轉折點,在那之前,他無論是生病還是怎樣,都不會有這樣多的人關心他。

姑姑一家給了他溫飽的衣食,卻從未給過他愛,而以前的同學,成績跟江陽一樣差的大多很混,江陽跟那些動不動逃課打架的混混骨子裡就不是一類人,因此也玩不到一起,而成績好的,則又看不上江陽,而且他自己因為經常要打工,白天總是很困,下課補覺,放學打工,也沒什麼時間跟班裡的同學交往相處,因而十幾年來,他幾乎沒有一個親近的朋友。

是以,在聽到自己可能會永遠失去鳳火時,江陽是真的很害怕,不是怕失去法力變回一個凡人,他是怕失去眼下的這一切,朋友,同學,老師,他最害怕的還是失去陸時鳴。

陸時鳴是因為鳳火才開始教導他成為他的老師的,失去鳳火後,他跟陸時鳴會怎樣呢?陸時鳴會繼續收留他嗎?他還有資格繼續叫陸時鳴老師嗎?

江陽幾乎不敢深想這些問題,幸而,這一切並沒有發生,他的靈脈仍然可以恢複。

江陽一條條回複,因為不想讓大家擔心,他沒有說自己靈脈受損的事,隻說受了點傷,要休養一陣子。

在回到郎勇的時候,郎勇問說:“你住哪間房?我們到醫院樓下了。”

這個“們”

應該是王皓,不過……江陽記得周五上午是滿課的,現在才剛剛十點多,這兩人怎麼跑到醫院來了?

江陽回了房間號後,很快,他病房的門被推開,郎勇走進來,後麵跟的果然是王皓,這一狼一虎的關係真的融洽了許多,都會組團逃課來探病了。

“你怎麼樣了?怎麼昏倒進醫院了?”剛進門,兩人便問道。

“沒什麼事,靈力有點透支而已,休養一陣就好了。”江陽從床上坐起來說。

這兩人明顯地鬆了口氣,雙雙找了個凳子坐到病床邊,跟江陽打探昨天的情況。

“聽說你昨天和嚴世輝不小心闖進荒神眾的據點裡了?”郎勇說。

王皓則說:“你遇到窮奇了?”

“嗯。”江陽把自己跟錯小狗誤入荒神眾據點的經曆大致講了講。

“想不到他們就藏在北京,萬象局的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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