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伊很快拿出了新的方案。
琴酒停下工作站起身,走到坐在電腦前的搭檔身後,和他一起看著電腦屏幕,比起之前那個有效但過於簡單的方案來說,這個方案要詳細很多,應該說這才是一個正常的指揮會給出來的方案,包括了路線流程,完成方式時間和出逃方案,不過總體而言還是沒有把流程卡得太死。
“我會在這裡接應,”萊伊指著地圖上的位置,“開遠之後換車,再去安全屋。”
說到“換車”的時候,他微微抬起頭看向身後的男人,果然看到琴酒微微皺起了眉,這個反應已經可以說是很平和了,如果讓其他人看到大概會大吃一驚。
若不是知道琴酒的車到處都是,他們現在開的這一輛也不過是其中並不常用的之一,萊伊也不會提出讓對方換車的方案,但饒是如此,他依然不是很有把握能讓對方同意。
在搭檔的注視下,琴酒倒是很快地舒緩了神色,用略帶調侃的語氣說道:“你知道保時捷356A現在的市場價是多少嗎?那家夥的命可不值這個價。”
他微微俯下身,一手按住萊伊的肩膀,銀發垂落到座椅上:“你的開車技術怎麼樣?”
萊伊轉過臉和他對視,綠眼睛裡流露出一點探究的意味,然後很快地被微笑掩蓋過去:“應該不會讓你失望的。”
“好,”琴酒直起身,乾脆地說,“那就讓我們更快一點,前麵的流程都沒有問題,但是最後這部分,你把我送到門口之後直接開車到這邊的窗下等我,三層樓的高度,我可以跳窗。”
萊伊微微一怔,然後點頭:“也可以。”
他快速地掃過麵前的資料:“那麼既然如此,我們就避開有監控的路段,直接離開這座城市?”
“很好,”琴酒頗為滿意地露出了一絲微笑,“合作愉快。”
這還是琴酒第一次對他說這樣的話。
萊伊坐在車裡等待,三分鐘前,琴酒毫不避諱地走進了正在舉辦宴會的酒店,雖說名義上是指揮,但在這次的任務當中他沒有什麼即時指揮的必要,於是現在的工作看起來更像後勤一點。
不過,“看起來”和“實際”之間,往往有著微妙的差異,萊伊可以想見,即便是在三個月之前的自己,此時大概也是做著類似的工作,但其代表的意義絕對不可能與如今相提並論。
“合作愉快”這種話,也並不是說說而已。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其實已經“合作”三個月了,但在過去的數月間,這種合作基本上可以說是琴酒在單方麵地提出要求,而萊伊要做的也隻是想辦法執行,先前琴酒也讓他寫過任務計劃,但那更像是考驗,而不是真的把一部分擔子交給了自己。
現在就不一樣了,現在他切實地感覺到琴酒正式把自己當做搭檔了,這個獨斷專行的男人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開始交托一部分工作,也許這還稱不上足夠的信任,但對臥底而言,已經是相當了不得的成就。
三個月前的赤
井秀一或許會對此很自得吧,
不過在如今的他看來,
這份成就實在是……還不夠。
當然,無論是誰如果知道了萊伊此時的想法,都會覺得他太過貪心了,他在組織裡才不過兩年時間,怎麼說都還是個新人,能順利留在琴酒身邊已經屬於意外之喜,更遑論如今的地位,FBI那邊也隻有對此褒揚的份,但赤井秀一有自己的衡量體係,他不是說自己做得不夠好,而是……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現在完全陷在了琴酒的節奏當中。
平心而論,這並不奇怪,無論是作為臥底還是組織成員,都是他對琴酒有所求而非反過來,所以赤井一開始就做好了放下主導權的準備,然而,這份放下並不是無限度的,他服從琴酒的安排應該是為了得到他的信任,並在合適的時機做出反應。
也就是說,這理應是一個萊伊逐漸靠近的過程,在順服的表象之下,應該是他在不斷地試探對方的底線,把握對方的性格,並最終去達到自己的目的——鑒於他麵對的是琴酒,幾乎完全封閉自己的琴酒,他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會是個漫長但有序的過程。
但,如果說一開始的下馬威和之後逐步增加的任務項目還沒有讓他警覺的話,那麼不久前的那杯酒算是把所有問題都端上了台麵,萊伊確實完成了他的目標,但這份“完成”幾乎完全是因為琴酒“讓他”完成的,換句話說,不是萊伊在接近對方,而是琴酒在設下多個考驗之後,認可了他作為“搭檔”的資格。
雖然結果沒有多大的區彆,但這份過程的差異卻很致命,琴酒的行動讓他完全無法拒絕,這信任來得太快也太突然了,不過最大的問題並不在此,最大的問題是——為什麼?
萊伊接近琴酒是有原因的,但琴酒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萊伊?如果他隻是需要一個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