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剛把槍架上,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在寂靜的夜色之中,那聲音不僅明晰,而且幾l乎是在刻意加重,讓他還未轉頭便不由地微笑起來。
“Gin。”他回身望向身後的人。
他們的會麵環境似乎總是稱不上好,這次也是一樣,時間是半夜,地點是荒廢的碼頭,天氣倒是還不錯,很適合狙擊手發揮,可惜這次又被繞後了。
在月色中向他走來的男人仿佛夜色一般深沉,又如同月光一樣清冷,琴酒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眸中卻有溫和的笑意:“你們來得很快。”
畢竟是要走流程的,從他給赤井秀一發去消息到現在才過去了兩個月,可以說是非常迅速了。
“迫不及待啊,”赤井秀一笑道,“要來打一場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琴酒說著,走到他身邊,順著槍的位置向外望去,“你們是追著Vermouth過來的?”
“她找過你了?”赤井也向那邊看過去,此時預定好的舞台上雙方尚未登場,隻有一片寂靜的夜色,“這麼說來……這次也在你的意料之中了?”
如果琴酒說是,他倒是也不會奇怪,但赤井秀一本能地覺得事實應當並非如此——這應該不是一場計劃好的騙局,而是實在的對決,隻不過雙方都保有退路而已。
琴酒先是點頭,又搖頭:“我們見了一麵,但我沒問她計劃,至於這裡……不是你選的嗎?”
赤井輕笑:“我選擇這裡的時候,並沒有指望能見到你。”
雖然他知道琴酒正在日本,也知道貝爾摩德的行動不會瞞著琴酒,但說到底這是貝爾摩德與FBI之間的事情,充其量加上那位組織的學生,琴酒不像是會插手這件事的人。
“我過來以防萬一。”琴酒回答。
他雖然對貝爾摩德的計劃一無所知,但對她這個人還是有點了解的,貝爾摩德為了樂子搞出事情也不是一兩天,他倒是不擔心她自己的安全問題,但這裡畢竟還是有不少無辜人士,放著不管實在不符合組織一貫的宗旨。
赤井秀一明白了,有點遺憾:“那還真是可惜。”
如果琴酒有意參與的話,這也算是他們之間的又一場對決了,但他既然沒有這個打算,那麼也沒有硬把他拉進來的理由。
“會有機會的。”琴酒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這樣回答道。
這讓赤井的心情更好了些:“這麼說,我們很有默契地選了同一個觀察的地點。”
“不,”琴酒看著遠處回答,“我猜你在這裡。”
他的話語讓赤井秀一微微一怔,隨即笑得更愉快了:“因為這裡是附近最好的狙擊點?”
“隻是對你來說最好的。”琴酒回答。
不同的狙擊手能力也不同,赤井秀一能用的狙擊點,彆人可不見得能用——卡爾瓦多斯對自己的水平就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說,琴酒是預估了他的能力和性格,在
這片地方找到了他最有可能選擇的狙擊地點,
然後專門找過來……
“這可真是……太榮幸了。”赤井秀一低下頭去整理架在那的槍,
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琴酒沒有看他,自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銀發男人隻是遙遙地望著那邊逐漸熱鬨起來的交鋒,突然說道:“對Calvados下手輕點。”
“放心。”同一時間,赤井秀一已經開始收槍,看起來有點失望,“還以為能開幾l槍呢。”
看起來並不需要,要是在這邊動手,反而會失去近距離控場的機會,但不管怎麼說,能遇上琴酒,也算不枉自己跑了這一趟。
“這個機會也會有的。”琴酒說著,目光依然停留在遠方。
“你要不要一起?”赤井很有興致地說道,“那樣就更有意思了。”
“我暫時不會在你們的人麵前露麵。”琴酒並沒有要動身的意思。
“彆這麼說,”赤井秀一背起槍,笑道,“我是你的人才對啊。”
琴酒轉過眼看他,神情有些古怪:“那你幫我個忙。”
這下赤井的神情也變得古怪了:“什麼?”
“快點把人領走,”琴酒又轉回去了,所以沒看到他的臉色,“還有管好Calvados,他不知道組織的真相,我對他很不放心。”
“……好。”赤井秀一答得有點延遲,可能是還沉浸在微妙的震驚中,他沉默地轉過身,往外走出幾l步之後,突然停下。
“下次見麵的時候……”這回狙擊手的眉目間泛起笑意,“你會在我的射程之內嗎?”
“我想那還沒到你可以殺死我的時候。”琴酒背對著他擺了擺手。
琴酒並未停留多久,在赤井秀一離開之後不過幾l分鐘,他就也離開了——順便把痕跡清理了一遍。
十幾l分鐘之後,貝爾摩德在電話亭裡看到了那輛熟悉的保時捷,她有些艱難地站起身,琴酒打開副駕駛的門走過來,扶住女人搖搖欲墜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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