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席景盛派出去的斥候發現了南蠻軍隊的蹤跡,按照行程推斷,他們今晚極有可能在壤北穀外安營紮寨,便立即派人回來通知祁幼安。

時間緊迫,祁幼安不敢耽擱,問了傳令兵蠻軍的大致情況後,便集結精銳隊伍,帶上俘虜假扮的‘南蠻王’連夜出了城。

夜裡行軍不易,好在天公作美,一輪皓月高高懸掛天邊,灑落在人間的清輝照亮了遠處起伏的山川,也將腳下的蜿蜒小道照得亮堂堂。

祁幼安策馬走在最前麵,將士們高舉火把跟在後麵,行進速度整齊劃一訓練有素,宛如一條長長的火龍。

一路不曾停歇,約莫到了離壤北穀二十裡外的地方,祁幼安讓負責護送‘南蠻王’的隊伍就地休息,天亮後再出發。

她則帶著其他人繼續趕路與席景盛彙合,為了避免被敵方斥候察覺,一直在繞路,天快亮時才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蠻人昨夜在壤北穀外安營紮寨,為首的是勃特勒的大兒子桑紮王子,父子倆在變態殘暴的南蠻王手底下唯唯諾諾苟活,日複一日的折磨淩辱之下,都快瘋魔了。

南蠻王被俘,勃特勒坐上王位,桑紮數十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便格外放縱,沉湎酒色,荒唐事做儘,短短幾個月就做了無數豬狗不如的畜生行徑,隱隱有趕上南蠻王的趨勢。

比祁幼安預計的晚了一天,也是因為他貪圖享樂,一路上走走停停,並不把正事放在心上。

今日亦是如此,哪怕已經離東啟地界很近了,他仗著自己所帶兵馬充足,依舊沒有警惕之心。

日曬二竿了,方才擁著兩個嫵媚妖嬈的美人兒從營帳裡走出來,一大群鶯鶯燕燕跟在他身後,嬉鬨著上了馬車。

大軍起營拔寨,浩浩蕩蕩朝著壤北穀出發,探子快馬將消息報到祁幼安跟前,祁幼安當即命令所有人嚴陣以待,並派人通知負責護送‘南蠻王’的將領鄧漪,讓她加速前進,與蠻人大軍在山穀會麵。

茂盛的密林草叢之中,所有人屏息靜氣,眼睛眨也不眨望著遠處。

陷阱早已準備妥當,隻待蠻軍出現。

時間流逝緩慢,焦灼的等待之中,終於看到了一行望不到邊際,高高飄動的黑色旗幟。

隨著距離漸近,隱隱能夠看到旗幟上長著獠牙麵目猙獰的怪獸圖騰……蠻軍終於踏入山穀了。

祁幼安眼眸微眯,盯著中間的馬車冷聲說道:“席兄,待會兒發起衝鋒時,你帶將士們向左聚攏,斷其退路,我帶人正麵衝鋒,那桑什麼王子的腦袋,今兒個我要定了。”

已經好久沒機會上戰場的席景盛早就盼著建功立業了,他手中的長刀早已出鞘,眼中儘是按捺不住的興奮,可聽到祁幼安的話,卻是一臉猶豫和為難,支支吾吾說道:“少將軍,您身為主將在後方指揮作戰即可,何須親自上陣?大……大將軍亦是有言在先,要屬下與寧將軍聽命於您,而今……您出現在這裡,已是不妥,若是大將軍知曉,必定責怪我等

辦事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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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朝燕原話確實如此,難聽歸難聽,但席景盛也非傻子,他知曉大將軍膝下僅此一女,以後成事,必然是國之儲君,自然寄托重望,所以忙道:“不是的少將軍,您彆誤會,大將軍也是因為愛重您……”

不等他說完,祁幼安直接擺手打斷了他,“不說廢話了,來都來了,怎麼著也得殺幾個蠻人,為我的小徒兒出口惡氣。”

祁幼安不想知道祁朝燕是怎麼想的,她隻知道眼下自己要以能力服人,讓將士們信服敬畏於她,而不是看在祁朝燕的麵兒上口頭稱她一聲少將軍。

席景盛眼中再次浮現猶豫,但終究是點了點頭,抱拳低道:“屬下遵命。”

說話間,鄧漪已經帶著隊伍出現在了入口,如先前計劃的那般勒馬駐足,開始同蠻軍交涉。

祁幼安看著前麵的蠻軍自覺分出道路,供中間的馬車來到距離鄧漪不足二十米的地方,便默默拈弓搭箭,隻等桑紮王子走出來。

卻是她高估了蠻夷作風,像桑紮這種未開化的蠻人心裡並無禮義廉恥倫理道德,也不講麵子活兒。

他不想南蠻王活著,壓根就沒有下車迎接‘南蠻王’的意思,對鄧漪更是萬般輕視,隻擁著美人兒懶洋洋地從窗口瞥了眼‘南蠻王’所乘坐的馬車,連麵兒都沒看見,便以血洗平崖山威脅鄧漪把自己的好伯父交出來。

祁幼安在半山腰上,聽不見他們的對話,等了片刻,不見桑紮出來,暗自罵了句,將箭頭又對準了馬背上的一個蠻人將領。

箭在弦上,隻待鄧漪撤離,蠻人軍隊全部進入山穀……

周圍靜悄悄的,隻能聽到呼呼的風聲,將士們耐心等待著。

終於,在看到鄧漪一聲令下,指揮著手下人調頭飛速撤離時,祁幼安毫不猶豫射出一箭,刺耳的破空聲響起,席景盛精神一振,高聲命令弓弩手放箭。

刹那間,無數箭雨自高處落下,伴著滿是尖刺的木樁和滾滾落石塵土飛揚,蠻人沒有防備地中了招,回蕩在山穀裡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很快人仰馬翻亂了陣腳。

祁幼安的箭自然也沒有落空,那膀大腰圓敦實健碩的敵將咚地落了馬,掙紮幾息便沒了動靜。

桑紮不比祁幼安,他是真真正正沒上過戰場,聽到有人喊中埋伏了,便慌了神兒,前腳命人追趕鄧漪隊伍,後腳便下令全軍撤退,場麵一片混亂。

即便他帶了數名老將,這時也已難以穩住軍心,儼然撤退這條路,成了目前減輕傷亡的唯一法子。

可祁幼安又怎會給他們撤退的機會?

一聲令下,發起衝鋒,號角聲震耳欲聾,將士們口中殺喊聲亦是激昂,跟著席景盛朝山下衝去。

祁幼安的騎兵速度更快,她一馬當先揮舞著

() 手中長|槍,帶著一往無前勢不可擋的銳氣直逼桑紮所在的位置。

上品乾元君的實力焉能小覷?未曾徹底爆發的時候祁朝燕都難以抵擋,更何況現在的她麵對蠻軍隻有一腔殺意和暴虐,所過之處皆是倒下的屍體。

她殺了一波又一波掩護桑紮逃離的士兵,這廝嚇破了膽,從始至終未下馬車,倒是幾個美人兒被他從馬車裡踹了出來。

這些人手無寸鐵,惶惶無措地尖叫著四處逃跑,祁幼安雖有同情,但此刻是在戰場上,由不得她心軟,殺了擋道的,便又追了上去。

有席景盛帶人斷其後路,桑紮撤離的很是艱難,來時帶了一萬兵馬,護著他奔逃出穀的卻不足百人。

讓他更狼狽的是,身後追兵鍥而不舍,一支接一支利箭精準無誤地射穿士兵的頭顱,護著他逃離的人數肉眼可地減少著。

奔逃不過數十裡,桑紮就被祁幼安堵到了一處懸崖峭壁前,下麵雲霧繚繞,是看一眼就令人頭暈目眩的萬丈深淵。

然車夫已經無法控製住失控的馬匹,眼看著就要衝下去,他心一狠,從馬車裡滾落出來,隨即抽出腰刀衝向策馬而來的祁幼安,“賤人,老子跟你拚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桑紮這種生性殘暴之人被逼到絕境無處可逃,麵目猙獰扭曲地猶如羅刹惡鬼,祁幼安卻是絲毫不懼,濺滿鮮血的臉上反而扯出一抹冷笑,“天要亡你,怪不得誰。”

她長|槍橫掃,輕易便化解了桑紮的攻擊,還將他整個人擊退四五米,薄唇輕勾,忍不住嘲諷了句廢物。

輕飄飄兩個字傳入桑紮耳中,桑紮心窩子都快被戳成篩子了,他怒吼一聲,神色癲狂不管不顧又衝了上來。

可他根本不是祁幼安的對手,而祁幼安又在馬背上居高臨下,手腕翻轉,寒光凜冽的槍|尖勢如破竹,不偏不倚直刺咽喉。

霎時,又有溫熱的鮮血噴濺出來,祁幼安不躲不閃,目光冷冷看著他瞳孔驟縮,又漸漸渙散,噗通一頭栽倒在地上再沒了生息。

此戰持續了近兩個時辰,祁幼安槍尖挑著桑紮的屍首返回山穀,還活著的蠻軍紛紛放下武器選擇了投降。

勝利的喜悅洋溢在每個將士們的臉上,祁幼安清點人數,發現已方傷亡人數不多,也很開心。

她將清掃戰場的任務交給席景盛,自己則簡單包紮了下身上的傷口,就帶著鄧漪和她手下十幾個將士騎馬往回趕。

祁幼安迫切想出現在自己媳婦兒麵前,好讓宋澤蘭放心。

隻是他們的身體雖能扛得住,□□的戰馬卻是經過一天一夜的體能消耗已經開始吃不消了。

回去的路上慢了許多,走一段便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次日天微微亮時才趕到平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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