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現在已經基本上製作完成了,但梁平要壓進度。因為這次是一個大盤子,投資人相當多,這個電影大家都很關注,這一關注就容易出事——很多人會提意見。
一般人提意見可以不用管,但是投了錢的人提意見,那就有可能成真!
梁平最害怕的就是這個。
因為很多人其實是沒有自知之明的。都覺得拍電影很簡單,但是大多數人讓他講一個三百字的故事,他能講得有頭有尾都不容易,更彆提操作一部電影了。
他們說的頭頭是道,覺得這裡要加個女主角的衣服被撕了,那裡加個男主角殺人的片段,再給男女主角添點狗血……等等。
他們的想像力是爆發式的,很少去考慮故事情節脈絡,人物性格邏輯這麼複雜的東西,所以一個接一個想像中的爆點連在一起,人物像是有病一樣一會兒乾這個,一會兒乾那個,觀眾根本找不到人物的行事邏輯。
然後觀眾就會大罵特罵了。
現實確實不需要邏輯,故事就真的需要。
而且普通人也做不到設計出跟現實相媲美的荒誕感,大多數是人人耳熟能詳的狗血段子的大集合,還都是不好看的狗血。
這種事不是沒有發生過,很多很多。
梁平壓著不讓製作完成,天天泡在剪輯室一天一個剪輯意見,天天開會,把剪輯公司的人都拉過來吞煙吐霧。
他這麼折騰人,除了他自己知道自己在乾嘛之外,剪輯公司的人不知道啊,隻覺得這導演怎麼**事這麼多!
而宣傳公司早就按照合同預定的上映日期開始宣傳了,陸北旌等一眾演員都出去跑了一圈了,地廣鋪上了,水軍買了,連接下來的製作遊戲人物形象都已經開始往遊戲裡投了。
可以說,大家已經開始去賺電影上映後的錢了——那你這電影還沒製作完成,是打算到時候放全國的人鴿子嗎!
杜海豐就被人給搖來查看情況了。
他也是很關心這個電影的,畢竟在等它下金蛋呢。
他一個電話就把梁平叫來了,座也不給一個,水也不給一瓶,讓梁導站在辦公室當中聽訓。
杜海豐:“我記得二十天前,路露就跟我說電影做好了,怎麼?是他騙我還是你騙他?”
梁平在大老板麵前不敢說假話,當然更不敢把路露給害了,馬上坦白:“電影確實做好了,上周片尾曲已經搞定了,確實是都好了。我不讓他們說出去,是擔心現在這一版被人給破壞了。杜總,目前這個版是最好的了,雖然確實犧牲了一部分人物形象,但是陸北旌和柳葦的形象是很飽滿的,電影的看點也集中在他們倆身上了,再改就不會有這麼好的效果了。”
杜海豐聽明白了,這是梁導的私心在保自己的人。
他就笑了,指著沙發讓梁平坐,喊秘書進來給他拿瓶礦泉水。
杜海豐:“你還挺精明的,為了蒙人,就天天坐在剪輯公司挑刺,我這邊罵你的人都快把電話打爆了。”
梁平苦笑:“讓您受累了。是我沒做好。”
杜海豐想了想,還是替自己看好的二郎神說句好話,問:“梁導,你給我句實話,萬岩怎麼樣?”
梁平爽快的說:“我就隨便說說——當偶像騙小姑娘是可以的,賣臉能賣出去,長得也確實吸粉。但像想陸北旌一樣扛劇扛電影不行,他不會演。”
杜海豐:“不能教出來嗎?這樣,我下一部電影捧他,單給他開一部,比著《西遊》來,你當導演,能不能把他教出來?”
完了,這是真打算拍《二郎神傳》?
梁平慎重的說:“您要是願意讓我拍,我看在錢的份上,那肯定是想拍。”
杜海豐:“人呢?教不出來?”
梁平:“我實話實說,演戲這個靠天賦,沒有天賦白搭。萬岩好在一張臉上,看在臉的份上,觀眾願意給他機會,願意看他在銀幕上蹦噠,但除非他願意在銀幕上脫兩個小時,不然沒人能一直看著他的臉。”
杜海豐還真考慮了一下這個可能——然後打消了念頭,他的公司要是在美國,說不準真行。
杜海豐:“這麼差啊。”
梁平:“杜總,他是紅得太早了,也紅得太快了。他現在這個狀態就可以賺大錢有名氣了,他就不會放棄現在這個模式去學演戲了。”
杜海豐:“陸北旌也是第一部電視劇就紅了,他就沒這個問題。”
梁平:“陸北旌當時在央視拍了四五部電視劇,期間還拍了好幾部紀錄片,名氣是有的,但他當時就是個拍戲的,在片場沒人把他當大明星。後來跳出去跟名導演電影,那也是當了好一陣的小兵小將。您聽說過陸北旌在大導劇組裡的時候出去跑商務嗎?”
杜海豐聽懂了,但不太想承認自己看走眼了,再說像陸北旌這麼辛勤刻苦的演員現在哪裡還能找著呢。二郎神這種風格是目前最多的,也是最易得的,他當然想捧這種方便快捷的人才啊。
杜海豐:“你還是記仇了啊,讓他給你賠罪?”
梁平發現杜海豐是想賴上他了,他現在的名聲還沒有到拍垃圾片觀眾也買賬,不會罵他的地步,他的血還沒這麼厚。
梁平機靈的說:“唉,我算什麼啊?才拍幾部電影啊,不敢讓萬岩給我賠罪。不敢不敢。”
梁平:“這樣吧,杜總,您要是真想捧人,那我就替您拍,不過不能保證像這回一樣順利。”
杜海豐喝了口水,“怎麼說?”
梁平:“我敢把其他人的鏡頭全剪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