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真君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卻也沒有人注意他,台上秋意泊和池玉真已經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我等你放法寶,我等你進了。

秋意泊這卷軸還是第一次現於人前,普一展開便有眼尖的修士看清了畫麵上畫得不是桃花流水,而是平白直接的棋譜。

"我還當秋真人這第三卷畫軸也是桃花清溪, 沒想到居然是一本棋譜?"

"這一卷既然是第三卷,想來應該要比前兩卷厲害得多。"

"也是,隻是不知道又有什麼神妙之處。"幾人還未說完,便見畫軸無限放大,居然將秋意泊與池玉真兩人儘數吞入其中,偌大的擂台上隻剩下了一卷展開的畫軸,畫軸平鋪於台上,彆說台下眾是修士,就是台上的真君們都看了個寂寞。

池玉真一入卷軸就忍不住四處打量了起來,天地皆白,唯有腳下縱橫交錯的墨線提醒著池玉真他是入了秋意泊的法寶,否則他還真以為他是進了什麼秘境。

他與齊晚舟數百年好友, 就是百煉山也去過不少次,就算是不通煉器, 跟著齊晚舟也聽了不少關於煉器的訣竅,這樣近乎於秘境的法寶,齊晚舟提過,幾乎不可能出現在真君境界以下。

他正欲抬腳往外邊走走,卻聽遠處的秋意泊道∶"且慢,池玉真,這棋盤每一格都有相應的關卡,每一步都要小心。"

要是毫無防備,遇上了法寶圍毆那豈不是太冤了?

池玉真一頓,望著秋意泊的身影,又低頭看了看腳下∶"我得一步步闖過來?"

"正是。"秋意泊笑道∶"不多,就三百二十四格。"

池玉真陷入了沉思。

要不還是放棄算了。

真的,三百多格,就算三百多格全是應付一隻法寶,他也得打破三百多個法寶才能到秋意泊那頭,前幾天顧遠山一口氣被多少法寶追殺來著?

好像也就二百多。

秋意泊提醒道∶"這法寶也算是我妙手偶得,規則強橫,不要想著直接打破空間過來,頑石師叔他老人家試過了,打不破,前陣子有個化神期的老東西也試了試,沒打破。"

池玉直;"..."

算了,放棄得了。

三百多格法寶打完,他就是到了秋意泊麵前,秋意泊認輸,他第九輪也彆想了,還得壞了秋意泊三百多個法寶,何苦來哉?

後悔,當真後悔。

他就不該講什麼情麵, 學顧遠山一樣搶占時機才對。

但直接認輸好丟人啊…要不意思意思打一會兒?

"大比暫停。"一道聲音從外界傳來。

池玉真還在遲疑,忽地雪白的天空中之上映出了四張巨大無比的臉來,彆說池玉真被嚇得心頭一突,秋意泊都忍不住後退了兩步——就前陣子那邪修的事情,秋意泊覺得看不見外麵實在是有點捉瞎,想辦法把卷軸改了改,如果有人湊到畫卷麵前進入一個固定距離內,就可以顯示出對方的身影來。

其實也可以顯示遠景,隻不過那樣這天地縱橫卷黑白棋譜的意境就沒了,所以秋意泊將它默認關閉了。

簡單來說,大概就是一個攝像頭和一個語音功能,屬於補充包,隻要不涉及底層邏輯,沒那麼容易改出問題來。

但秋意泊沒想到四張大臉同時湊過來,還是俯視的角度,原來是這麼驚悚的視覺衝擊——對,就是那張著名的表情包∶你醒啦?.jpg

這四人自然不是彆人,是負責他們擂台的四位真君。畢竟擂台已經走到了第八輪,各種意外狀況屢見不鮮,如果四位真君統一決定暫停大比,就可以暫停六十個彈指的時間。

"秋小友,敢問你這卷軸可否抬起?"歸元真君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秋意泊揚聲道∶"有勞真君了。"

"好。"歸元真君應了一聲,隨即是另外一位真君將畫卷撿了起來,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尋來了個木架子,將卷軸掛起。

也虧得擱這兒的至少都是個金丹,否則隔著老遠看卷軸上兩個小人,實在是太為難台下眾位修士了。

池玉真看著頭頂芸芸眾生,把那句''我認輸''給咽了下去——要是頭頂是一片白,他還可以安慰自己沒人看見,就幾位真君看著,他認輸絕對是情有可原,他師傅絕不會有意見,可當真看到茫茫人海,幾百雙眼睛齊齊地盯著他,他就不好意思直接認輸了。

"大比繼續

池玉真道∶"那我開始了。"

"請。"秋意泊揚了揚手,畢竟這次進來的是池玉真,天地縱橫卷中藏著加特林、陽離子破城炮、極光金焰等等殺招,秋意泊為了安全起見,乾脆向池玉真的方向走去。

池玉真暗暗深吸了一口氣,,踏入了第二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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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有點想閉上眼睛,但顯然是不可能的,隨著他的步伐,眼前方寸旋轉擴大,隨即一隻盒子出現在了池玉真的麵前。池玉真盯了那木匣半晌,側臉看向了站在隔壁棋盤格裡的秋意泊∶“::“”

秋意泊自大比繼續後就關閉了由內對外的語音通道,他以下巴點了點木匣的方向,示意池玉真前去打開它∶"沒事,放心說話,外麵聽不見——運氣不錯,這一格平安通過。"

池玉真∶".…哦,你這法寶還帶獎勵的?"

"我境界太低。"秋意泊解釋道∶"若不是如此,這法寶我恐怕用不得。"

池玉真頷首,走過去將匣子打了開來 ,隻見裡頭靜靜地躺著一隻…….陀羅。

就是那種, 帶了點年頭,但依舊看上去非常精美奢華的陀羅。

池玉真捏著陀羅非常不解的看著秋意泊。

秋意泊一哂∶"我小時候的隨手做著玩的……好歹也是個法寶,你拿著吧,遇到門下小師侄什麼的送一送倒是不錯。"

".…還可以帶走?"池玉真震驚了。

"自然。"秋意泊帶著一些意味深長地道∶"隻要你遇上了,就可以帶走。

池玉真心中微微動了動,那一絲靈光過去地太快,他沒有抓住,他將陀羅塞入納戒之中∶"我可以去第三格了?"

"可以。"秋意泊隨著他一並走了一格。

第三格是一隻不如何的法寶對池玉真展開了攻擊,池玉真一劍便破了那隻有練氣期的法寶,第四格是一匣子紅芽草外加一盒茶點攢盒,還有一壺泡得正好的茶水,池玉真見秋意泊示意可以吃,想到後麵還要打三百多關,仰頭就把茶水喝了。

第五格是一隻金丹期的法寶,一軸紅掌清波——白送給池玉真。

秋意泊有些驚訝地道∶"池玉真,你運氣真不錯。"

池玉真捏著畫軸有些糾結,這畫軸一看就知道是前幾天秋意泊所用的第二軸∶"到時候我還給你?"

"不必。"秋意泊揚了揚手道∶"本來大比結束也要送你一卷,剛好免了。"

"好。"池玉真道了聲謝就將畫軸也扔進了納戒。

他突然覺得有秋意泊當朋友是真的好啊……這大比打得跟郊遊似地,連吃帶拿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有一說一,師門的秘境都沒有對他這麼好!

裡麵和和睦睦,外麵眾修士卻是議論紛紛∶"秋意泊這法寶……他們真不是在弄虛作假?"

"恐怕是走個麵子功夫!"

"我看也是!哪有人法寶是這般的!若是不想打,快快認輸也就是了!何必在這兒白費功夫!"

忘川真君嗤笑道∶"歸元真君,想也知道,秋意泊

恐怕拿令徒是無計可施,隻是沒想到歸元山與淩霄宗交好至此,連天榜都能拱手相讓。既然如此,也不必做什麼戲了,叫秋意泊快快下台去吧!"

歸元真君老神在在∶"忘川真君,本座這督戰還在台上坐著,另外三位道友也無疑議,就不勞你費心了。"

忘川真君道∶"這可不是我說的。"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台下諸修士。

歸元真君卻未再回應他,隻是與同桌的督戰真君道∶

"吃茶.看來還有得耗."

"正是。"一位真君頷首,隨即從納戒中取出了一團茶餅來∶"這是我道場裡新得的茶種,叫露團春,幾位道友若不嫌棄,還請品鑒一二。"

"我也這麼覺得。"另一位真君揚了揚手,取了一道茶具出來∶"不過方才聽秋意泊說一炷香為限,恐怕也不會叫我們等太久。"

"幾位道友不覺得秋意泊這法寶極有意思嗎?"最後一位真君眉峰微挑∶"嘿,有進有退,有取有予,有那麼幾分意思了——歸元道友,你可擔心?"

"兩個小家夥有幾分交情。"歸元真君樂嗬嗬地道∶"老道那傻徒弟就是和自己過不去,一條命還是能留下來的。"

"那便好子。"

忘川真君氣結。

畫裡的兩人也聽到幾位真君的交談,池玉真喃喃道∶"有進有退,有取有予.

秋意泊眼含笑意,這八個字正是他這一軸煉製的核心——雖然是意外,但不妨礙秋意泊事後裝逼。池玉真似是有什麼感悟,他也不急,反正一炷香過去池玉真破不了局就認輸唄,他也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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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池玉真才猛然驚醒,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神動流轉之間似是有幾分開闊之態,秋意泊拱手道∶"恭喜。

池玉真搖頭道∶"論道,我不及你。"

"那不是必然的嗎?"秋意泊笑眯眯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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