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泊意秋就知道要完,卻還是忍不住扒拉在秋意泊身上磨蹭著,把頭埋在他肩上不敢說話。
秋意泊攬著他的腰,直接氣笑:“泊意秋,你真厲害。”
泊意秋抬起頭討好地在他唇上舔了舔,秋意泊麵無表情抓住了他的頭發往後扯去,泊意秋順從地被往後扯了扯,他垂下了眼簾,小心翼翼地說:“我錯了……”
“你也知道?”秋意泊鬆開了他的長發,斯裡慢條地在他臉上拍了拍:“想和我做……算什麼?你想可以直接說,繞那麼大彎子,還把劫數扯進來,有意思嗎?”
泊意秋心中一動,知道這回是真的把秋意泊給惹火了:“我、我錯了,你彆生氣……我下次不敢了。”
“我就是覺得……”他抬起眼,直直望進了秋意泊眼中,秋意泊的眼中有一種冰涼的怒意,可細看似乎又什麼都沒有了,泊意秋握住了秋意泊的手腕,低聲說:“你彆氣,再給次機會……我就是覺得想和你做這件事太奇怪了,你不一定會同意,我也覺得很奇怪,但我就是一直很想……我不太確定,所以我才想借著劫數試一試……”
“這太奇怪了,你懂我的意思是不是……?”泊意秋緩緩扣住了秋意泊的五指:“你彆生氣,我真的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秋意泊抽出了自己的手,自塌上起身,“我走了。”
是的,他明白,所以他可以理解泊意秋的做法,但同時也生氣他的做法,可又不是真的氣得恨不得把他打一頓……更多的是一種無奈吧。
不然還能怎麼辦呢?
泊意秋眉間微動,拉住了他的腰封,秋意泊嘴唇動了動:“鬆手。”
“你看……我坦白和你說,你果然就不和我做了。”泊意秋可憐兮兮地說。
這麼個蠢材是他自己,他還能說什麼呢?秋意泊回身屈指給了泊意秋一個腦瓜崩,沒好氣地說:“做什麼做?你才進化神後期幾年?穩固了嗎?經驗條長滿了嗎?跟你現在做?我好歹也是合體中期,灌滿你的經驗條沒問題,回頭做一半你披件衣服去渡劫?渡完劫回來接著做?”
“你晃晃腦袋,我聽聽裡麵到底有多少水。”
秋意泊說罷,抿了抿唇:“你真想做,等你進了合體期再說。”
泊意秋眼睛忽地亮了起來:“真的?”
“我騙你有糖吃?”秋意泊反問道。
泊意秋膩膩歪歪地抱住了他的腰,很乾脆的把自己埋進了他的懷裡:“那我要當1!”
“到時候再說。”秋意泊看著他,不由皺了皺眉:“你……要不你在白林城等兩日,流宵師叔快來了,到時候求她幫你開導開導?怎麼一天到晚都在關注下三路的事情,小心回頭真君劫真遇到這種劫數……”
“流宵師叔就算了,你還不如直接把我埋了。”泊意秋笑道:“要是劫數真的是和你做,那不是正好?史上最輕鬆的真君劫。”
秋意泊神色不動,淡淡地說:“和我就算了,要是那劫數讓你去睡其他人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不是不可能。先說好,要真遇上這種劫數,你是你,我是我,你睡誰是你的事情,跟我沒關係,咱們劃清界限,免得以後你被人砍死在大街上還要連累我。”
“知道了。”泊意秋仰頭看他:“真不生我的氣?我剛剛就是被你逼急了,誰讓你捏著我不放……隨口瞎扯的,不是故意要蒙你。”
“我想也是。”秋意泊歎了口氣,終究還是沒忍住低頭在他額上親了親,“下次不必了。”
下次不必了=想做直接說。
泊意秋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領:“那親什麼額頭!”
兩人的嘴唇觸碰在了一起,簡單而又親昵,泊意秋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軟乎乎甜的要命的東西給填滿了,連呼吸的空氣都覺得是甜的。
劫數是和秋意泊做這件事是隨口扯的,可又是他早就想好的,他知道秋意泊一定能看出來,但他還是這麼說了。
不這麼說,怎麼騙得到手呢?
他們真沒有日自己倒模的愛好,能應下,說明秋意泊心中他也並非隻是單純的‘分神’。
意外之喜。
許久,兩人才分了開來,秋意泊道:“好了……離安師叔有什麼消息沒有,我要回去了,短期內應該不會再來。”
泊意秋聞言嗤笑了一聲,原本還溫軟的眉目瞬間冷硬了下來:“也沒彆的,確定了而已。”
“嗯。”秋意泊應道,他見泊意秋那麼心狠手辣炸赤血境就知道事情是確定了,但總要多問一句才安心。“小心些,我走了。”
秋意泊方走了兩步,泊意秋叫住了他,秋意泊回身,就見泊意秋將一枚納戒塞進了他的懷裡,眨了眨眼說:“美人兒,嫖資。”
進了聚金商行,怎麼能空手出去呢?
***
秋意泊總算是知道泊意秋為什麼這麼古怪的原因了,他其實鬆了很大一口氣,他生怕又是那個狗日的赤血錄引出的毛病,知道泊意秋隻是單純的想和他在一起,他真的放下心來了。
雖然有點古怪,但並不是什麼不太好接受的事情。
秋意泊想到泊意秋的那個夢,目中流露出幾分冷嘲之色……那個夢,就算是某個世界的未來又如何?他爹也點過頭了,三叔想必也不會放在心上,甚至連金虹、漱玉真君都看出些端倪來,他們隻不過稍稍驚異了一瞬,就不在意了,可見就算他們兩真的在一起也不會是夢中的那個結果。
重點還是在秋傲天身上,不管秋傲天是奪舍來的也好,還是順其自然來的也好,反正秋傲天絕無可能通過他的血脈在此世出現,他倒要看看,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秋意泊進了一間酒樓,點了一桌招牌菜,他之前沒騙泊意秋,他確實是有很多時間,按照計劃,秋意泊得等到淩霄宗弟子陸續出關後再帶他們回宗門,閉關的時間是早就約定好的,三年,如果實在是遇上閉關閉著閉著突然要突破了出不來的情況就繼續留在青蓮劍派閉關,不管是哪種情況流宵真君都能順理成章的留下來。
他走的那麼急,主要還是不想再留在泊意秋的身邊亂他的心緒,到底是煉神還虛的大劫數,不得不謹慎一些。
——其實他自己也亂,他根本就沒有剛剛表現出的那麼鎮定。
可以這麼說,當泊意秋承認是他想和他做的時候,他慌得一批。
太奇怪了。
自己愛自己那是理所當然,情理之中,可真的會有人喜歡自己喜歡到了想和自己達成生命的大和諧?這也……太離譜了。
更離譜的是他並不覺得太過於難以接受。
與其說這怒氣是對著泊意秋,還不如說是對著他自己。
他居然自戀到了這個程度?
就他媽離譜。
他喜歡泊意秋嗎?當然喜歡。
他喜歡泊意秋是情愛方麵的喜歡嗎?他不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其實也很喜歡時不時和泊意秋來一發,之前還想著要換個時間換個地點好好做一次——算了,既然一時半會兒想不通,那就不去想,說不定以後再想就想明白了。
還是他媽的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算了,這樣也行,反正沒打算找對象,有泊意秋在也很好,他們兩總是會在一起的。
……離譜。
……
秋意泊眼皮跳了跳,抬手將麵前的酒一飲而儘,辛辣的味道順著舌尖滑入食管,又從胃袋裡返了上來,秋意泊連忙吃了兩口菜壓了一壓,此後這酒他便不碰了。
算了,還是彆想太多了。
秋意泊看向了窗外,試圖用風景來平定紊亂的內心,平時老是出來蹦迪彰顯存在感的太上忘情真的遇上事又歇菜了,甚至到了一種秋意泊都覺得不太對勁的地步。
他很了解自己,泊意秋這件事對他來說衝擊是有點大,但既然做出了‘這樣也行’的決定,也就差不多等於他默認了,然而他依舊還在不斷地回想起這件事,甚至覺得有絲絲怒氣往上湧現,讓他隱隱有一種‘要不把泊意秋弄死吧免得惹他心煩’的衝動……他總覺得是太上忘情的問題。
就算這是他自己的想法,太上忘情平日裡不是很喜歡讓他內心平靜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平定下來?
秋意泊的目光自街上行人身上掃過,忽然之間他有一種想法:太上忘情會不會隻是一道枷鎖?
它或許隻是一把鎖住門的枷鎖,有些小事並不足以衝破枷鎖,就被攔在了外麵,而有些事情衝破了大門,於是就帶著之前被攔下的一道闖出來了。
……有些可能。
秋意泊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把朔雲道君的殘魂拉出來問問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可惜朔雲道君殘魂都消散了,無人可問了——他這個便宜師傅,人都要嘎了,不知道多給弟子劃重點嗎?他念詩念得倒是爽了,留下他一頭霧水。
秋意泊甩了甩腦袋,將這些東西都甩了出去,他有點想回淩霄宗了,問問爹,問問淩霄真君,問問三叔,哪怕問問金虹或者漱玉兩位師叔也好……
忽然之間,不知何處傳來了一聲慘叫,雖然微弱,在他耳中跟在自己而邊上沒有什麼不同,酒樓中也有人聽見了,下意識地往聲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秋意泊也是如此。
隔壁桌修士按住了一旁的同伴:“莫要去了,省得惹麻煩。”
另一個修士則是憤慨地說:“這可是在白林城中!”
“你也知道在白林城?”那修士說:“彆去了,城中執法隊自會去的。”
修士低聲咒罵了一句,又聽旁邊那修士冷哼道:“哼……那位天命已儘,端看他們能囂張到幾時了,你不過元嬰修為,何必參與其中?”
秋意泊聽到此處心中也有了答案,是血來宮門下在白林城中殺人?
為了什麼?
自然是為了赤血境沉入蒼霧海一事,血來道君能氣得直接上門質問玉清道君,其門下自然也要追查此事,總不能讓自己的宗門平白無故被人沉入了海中吧?那血來宮還要不要臉了?
秋意泊正煩著,乾脆在桌上擺了靈石後便打算離開了,白林城裡也不太平,他還是回青蓮劍派閉幾天關靜靜心神吧。
正當他走到樓下,忽地有一隻血淋淋的人頭滾落到了他的腳下,一灘血跡從頸項斷口漫延了出來,那人頭的黑發被血液泡開,如同一朵妖豔無比的花。秋意泊瞬時抬頭望去,便見方才隔壁桌的那個說‘天命已儘’的金丹修士已經伏在了欄杆上,隻有身體,沒有透露。
一個麵容陰鷲地老者立在他的身旁,一手還抓著另一個金丹修士,生死未知,他看向了秋意泊,道了一聲:“未曾料到道友出來,對不住了。”
他這話雖然是道歉,可他神情倨傲,絲毫沒有歉意。
秋意泊記得他,似乎是坐在二樓最角落,是一位合體真君,秋意泊看見他時還心想蒼霧道界確實比淩雲道界好一些,隨便都能撞見真君。
秋意泊沒有動,隻是看著那老者,那老者又道:“血來宮辦事,道友若是無事便速速離開,免得禍及己身!”
秋意泊慢慢地笑了笑,問道:“不知道在這白林城中動手,要罰多少靈石?”
老者仔細地看著他,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嘲諷誰:“不貴,區區一萬極品靈石罷了,道友可是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秋意泊搖了搖頭:“血來宮乃是一方豪門,我這等劍修是拿不出來的,既然如此,還是當做看不見吧。”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為了兩個甚至沒有說過話的陌生人,就與血來宮對上……在個理由太牽強了。
說到底,血來宮有位道君,所以秋意泊……乃至淩霄宗處處掣肘。
是他們不夠強。
做慣了天下第一門,卻還有不夠強的一日……如同坐井觀天,夜郎自大。
……確實,情愛不過小道,他何必將這些掛在心上呢?想到這裡,秋意泊心中一動,心神緩緩平靜了下來,隱有幾分通明之感,方才那股煩躁不已的感覺飄然而去,叫他輕鬆不已。
老者一愣,反而笑道:“道友倒是坦誠,比那些隻會指桑罵槐的廢物好上許多!”
秋意泊不再答話,轉身離開,白林城的守衛從他身邊掠過,也不曾吸引秋意泊的目光,他見一條小巷景致清雅悠然,便轉入了那條小道,小巷九轉十八彎,他經過兩個彎口,便遇到了一人迎麵而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對方的麵容,頓時一怔,總覺得有些眼熟。
對方也在看他,還未等到秋意泊想起來為什麼會感到眼熟,對方便迎了上來,靦腆地笑了笑:“原來是道友。”
“前輩認得我?”秋意泊看著對方,對方有大乘修為,他不記得他認識這麼一個大乘真君。
那人似乎很是歡喜,笑道:“道友不認得我也是正常,此前在山市上我與道友有一麵之緣……那兩個法寶我贈予劣徒後,劣徒很是歡喜,我還想著哪日能再與道友相見,好再買上一些。”
原來是買走霞影綠化版的那個人?
對方是大乘期,秋意泊也不意外他能看破他的麵具——他自己也有玄真眼這樣的異寶,怎麼就不許彆人有了呢?而且那一層紙糊的假麵,能看透也沒什麼太奇怪的。
彆人不看,是因為不敢看或者不想惹麻煩,如果有本事看還不讓人發現,那看就看了。
對方身上氣息清正,也不像是魔道中人,秋意泊想著估計是看中了霞影實在是好用,自己又有辦法掩去那腥風鬼火,買了也不稀奇。他頷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