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意秋還未來得及說話,卻見秋意泊打了個響指,圍繞在包間周圍的禁製在這一瞬間潰散了去,他與泊意秋的麵容毫無保留的透露了出去,他帶著一絲倦意淺笑著說:“也不一定非要過去,不就是想看一眼嗎?又有何難?”

最後一句,秋意泊側臉看向了不遠處的那位風流真君,眸光流轉之間透露一片清冷之色,他眉間一片倦懶,問道:“不知可叫道友滿意?”

萬寶堂諸人沒想到這天字三號的包間禁製說開就開,有些人方才不過驚鴻一瞥,如今卻看了個仔細。滿堂俱寂,有些人甚至忘記了自己在做些什麼,隻知道癡癡呆呆地仰頭看著那一處。隻見重簾下有兩位青年憑欄而坐,一人著青,一人著紅,皆是一派疏懶,隻是微微一抬頭,便仿佛占儘了滿堂的光輝。

那風流真君微微瞪大了眼睛,隨即合掌而笑:“竟然是一對絕色雙姝!”

隨著他的話語,整座萬寶堂就像是炸開了一樣,場中諸人討論著秋意泊和泊意秋的容貌,風韻,“世上竟然有如此俊美之人!”

“可歎!居然是一位真君,實在是太可惜了!”

落雲真君側臉對著隔壁包間的真君道:“確實難得。”

那位真君隻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他看向了落雲真君,起身道:“走了。”

落雲真君反問道:“拍賣會還沒結束,你就這要走?”

那位真君點了點頭,順手拎過了還在看那兩位的晚輩的領子:“我對大軸沒有什麼興趣。”

落雲真君瞳孔在這一瞬間緊縮了一下,隨即又舒緩的笑了開來,他眉目清貴,這一笑也有些難得的風姿:“那真是太可惜了,不過還是不留你了,能少一位勁敵也很不錯。”

那真君點了點頭,拉著自己的晚輩就走,毫無流連之態。

今日此處非久留之地,他與落雲雖談不上好友,但也算是認識,今日提點了他這一句,算是對平日裡那點交情的交代,至於落雲聽不聽,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泊意秋聽著堂中議論,不知不覺中眉間有了一些不悅。

秋意泊則是垂眼看著堂下百態,淡淡地應了一聲:“那看夠了嗎?”

“看夠了,就把極火夢鱗送來吧。”

說罷,他就將禁製再度開啟了,眾人見那天字三號凡間在眨眼間又成了空蕩蕩的一片,不禁發出了惋惜之聲,不少人叫嚷著讓秋意泊再放開禁製,讓他們欣賞個夠。

泊意秋眉目微動,他覺得今天秋意泊有點奇怪。奇怪之下,更多的是一種氣惱,並非對這些人的氣惱,而是對秋意泊的氣惱——旁人怎麼看怎麼說那是旁人的事情,惹了他們不悅,殺了就是,可秋意泊怎麼能麵對著幾個言語輕挑的人這樣大大方方的解了禁製讓人家看?

一億是很多,但至於為了這一個億去做這樣的事情嗎?

泊意秋仔細地看著秋意泊,兩人本為一體,泊意秋可以清晰地察覺到秋意泊是真的半點不悅都沒有,他仍舊是一派疏淡,仿佛那些人的目光和言語不存在一樣,他為什麼不在意?他怎麼能不在意?

可那又是為什麼?

秋意泊不是這樣的人。

秋意泊似乎是看出來了泊意秋的疑惑,他側臉笑道:“之前我們才見過淩寒道君,人在屋簷下,又受了道君的恩惠,聽說道君生辰在即,總要給他幾分麵子不是嗎?”

泊意秋皺著眉看著他,不知不覺中他眉宇間已然是一片冷然,卻又因為秋意泊的話而慢慢消退了下去,露出了與秋意泊一樣的平淡:“也是。”

“看拍賣會吧。”秋意泊一手支頤:“也不知道對麵那個會不會真的把極火夢鱗送來。”

“他會送的。”泊意秋微笑著說。

“哦。”秋意泊又是清清淡淡地應了一聲,他今日似乎真如他所說,一夜跨越了十幾座城,累了,懶得說話。泊意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不知不覺間伸手為他將略微有些淩亂的鬢發理到了耳後。

極火夢鱗果然被那位風流真君以兩億一百萬的價格拍走,秋意泊懶洋洋地說:“看不出來還挺有錢的。”

不過那人一看就出自大家族,世代積累之下手中財貨頗豐也是正常。

轉而又是下一件拍品,是一件不如何的法寶,也無甚出彩之色,秋意泊看起來看得專注,泊意秋卻知道他已經神遊天外了。

秋意泊也沒有想什麼事情,就是發發呆罷了,他驚醒之時是因為頭上有一些異動,他伸手就要摸,卻被泊意秋斥了一聲:“彆碰。”

秋意泊問道;“在乾什麼?”

泊意秋一手握著他近乎月華一般的長發,另一手則是拿了個夾子一卷一扭,愣是給秋意泊把一頭長發都盤了起來,秋意泊伸手摸了摸,有些奇怪地說:“你怎麼想到這個?”

泊意秋笑道:“不知道,突然就想到了。”

那不是彆的,隻是現代隨處可見的大號鯊魚夾罷了,彆說,就是很方便。秋意泊隨手就將鯊魚夾取了下來,果然在上麵看見了一朵特大號的粉色蕾絲蝴蝶結,他挑了挑眉:“嗯?”

泊意秋見被秋意泊識穿了惡作劇,也不覺得羞愧,反而把自己的腦袋伸了過去,秋意泊隨手就將那個鯊魚夾夾在了泊意秋頭上,泊意秋好像也不在意自己戴了個少女心爆棚的粉色蕾絲蝴蝶結,就這麼頂著,繼續看著拍賣會。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直到拍賣會都走到了壓軸他們兩都沒有再出手,泊意秋剛想說秋意泊是不是眼光不好,這拍賣會也就是那個極火夢鱗還不錯,其他的一塌糊塗,連壓軸都是這麼讓人提不起興趣來,可轉頭一看,卻見秋意泊已經伏在憑欄上睡了過去。

泊意秋看著他平靜的睡顏,取了一件鬥篷披在了他的身上,他想要碰一碰秋意泊的輪廓,卻又在手伸到一半的時候停了下來,轉而扶住了他的肩頭,輕輕一拉,秋意泊便換了一個方向,靠在了他的肩上接著睡。

台上清光仙子道:“接下來就是本場拍賣會的大軸了,不過今日這大軸有些特殊,為暗拍!”

隨著清光仙子的話語,有兩名侍人推著一隻一人多高的四四方方的物體上了台,那東西用厚實的錦緞蓋得紮紮實實,泊意秋有些好奇地看了過去,這東西委實是有些大了,而且形狀還這樣標準,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礦物、鐵籠之類的。

清光仙子接著道:“此寶天下唯二,萬年難得一見,然是否能得,全憑各位的實力了!底價一億,若有道友願以身做賭,還請出價!”

泊意秋更好奇了,什麼玩意兒這麼神秘?看台上清光仙子的說法是不打算掀開錦緞讓他們一窺究竟了?在他感知中,那錦緞下麵其實是個籠子,但那籠子十分特殊,隔絕了靈氣,也琢磨不透裡麵關了什麼……大概是沒馴化好的妖獸吧?

畢竟清光仙子說以身做賭,又說要看實力,想必買了回去也不是那麼安全,應該就是妖獸,而且是境界很高的妖獸。

泊意秋眨了眨眼睛,境界很高的妖獸……那不就是妖修嗎?

好家夥,這拍賣會玩得很花啊,還賣妖修?

他聯想到之前剛到寒月城時他們兩個被城中的鄉鄰以為是被人修豢養剛逃出來的,可見人修豢養妖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泊意秋有意叫醒秋意泊來湊這個熱鬨,奈何叫了兩聲就被秋意泊拍了一下,他口中呢喃著彆鬨了,然後乾脆摟著他接著睡。

算了,自己看看吧。

泊意秋倒是不怎麼想買妖獸,他需要妖獸他可以自己去獵殺,而且真的想找境界高的妖修的話寒月城滿大街都是,犯得上在這裡買嗎?再者,這要是已經收拾好的天材地寶他還有點動心,但人不都說了,拿回去還是要自己動手的。

泊意秋看著外麵,此刻可以說除了他這裡外,其餘天字包間的禁製都已經打開了,他仔細看了一圈,現在隻有四個包間裡還有人,另外三間裡頭則是空蕩蕩的,連燈都熄了,裡頭的人應該是提前離場了。

剩下幾人包括那個出言調戲的風流真君,送秋意泊印章的落雲真君,出言嘲諷的壯漢,還有一個泊意秋不認識,長得倒是不錯,尤其是氣質尤其好,有一派久居上位乾綱獨斷的氣勢,泊意秋下意識就多看了他兩眼,這種掌權者是很有意思的,通過觀察他們可以得出許多有意思的結論和推測。

其實這一方麵,秋意泊才是行家裡的行家,秋意泊選擇了朝堂,他選了江湖,他比起秋意泊來說還是差了一點。

那人正在低聲跟身旁的那個風流真君說著什麼,聲音很輕,不過泊意秋也能聽見。風流真君說:“阿兄,你怎麼出來了?”

那人淡淡地說:“這大軸務必要拿下。”

這一句話很有意思,說明了這時候光靠風流真君是鎮不住了,他這個掌權人要親自出麵,這樣才能十拿九穩——唔,也就是說,其他幾個真君也很想要?

泊意秋突然就有了興趣。

彆人不要的不一定不是好東西,可被彆人爭著搶著的必然是好東西。前麵那極火夢鱗泊意秋已經覺得是很好的煉器材料了,但這幾位真君除了那個風流真君外大部分在開始溢價的時候就停了,當然,也要考慮到他們本人煉器水平太菜,又托不到大師替他們煉製的情況。

修士到了真君這個境界,其實所求的東西很簡單了,名、利、權、色、命。

其他暫且不論,名利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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