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修士暈暈乎乎地回去了, 等到了少陵城裡都沒想起來要看一眼手裡是什麼東西,他在城門口見到了自己驚慌失措的師弟妹們——說起來也有點好笑,他被那老鬼物放了筆直回了少陵城, 而師弟妹們為了安全起見繞了一個大圈回來,反而是他回來的比較快。

可憐的師弟妹們還以為自己的大師兄英勇就義了, 看見元嬰修士好端端的站在城門口, 除了麵色白了一點外仿佛什麼問題都沒有, 一個個又哭又笑地衝上去抱著他,“大師兄!你沒事吧?!嗚嗚嗚!你沒死真好!!!”

“大師兄!!!”

元嬰修士本來就有些發白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喊得他耳朵疼並且頭疼。

他現在非常相信他的師弟妹們對他深厚的感情絕不是弄虛作假, 就是要是能收斂收斂嗓門就更好了……彆哭了,其他人都在看他們了!

元嬰修士好不容易將師弟妹們挨個哄好了,又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幾個師弟妹們都用不敢置信地眼神看著他:“隻是報了道君名諱……就這麼不殺你了?”

“嗯。”大庭廣眾之下,元嬰修士沒有拿出方才得到的東西去看,不論是什麼, 露在了外人眼中或許就是一場災禍。他道:“或許是就在少陵城附近的原因吧?……天色已晚,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先回客棧休整一番, 明日再說其他。”

一眾師弟妹們應了, 一行人往客棧的方向走的時候, 忽地其中有一人的腳步一頓,驚恐地扯住了元嬰修士的衣袖:“師、師兄!你看那邊!”

眾人隨著他的目光望去, 便見燈火闌珊下有一紅衣人獨立, 紅得熾烈而奪目, 漆黑長發未束,如瀑傾瀉而下,幾人都是一怔, 從心底泛上了一股寒意來。

是那個紅衣厲鬼?!他追到少陵城裡來了?

那紅衣厲鬼似乎在與攤主買些什麼,修長蒼白的手指捏著一塊下品靈石遞給了對方,那雙手元師弟他們二人以及元嬰修士都覺得格外的眼熟……正在此時,那紅衣人接過了攤主遞來的什麼,忽地抬起雙手將滿頭青絲束起,露出了優美流暢的下頜線。

幾人驟然望進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裡,春花秋月,繁花枯榮,似乎都在這一瞬間從這雙眼睛中流淌而過,眾人不由呆呆地看著他,卻又見他彎眼一笑,與他們擦肩而過。

過了許久,他們才議論開了:“哇……那個人是誰……”

“一看就是一位大能吧?至少是真君吧?”

“不瞞你們說為了多看兩眼我都忘記要運轉靈力了……現在經脈疼……”

眾人聊了一會兒,回頭再看大師兄,卻見大師兄麵帶寒霜,頓時一個個都頭皮發麻,低頭認錯——這當街議論一位大能,太孟浪了,也虧得人家不計較,否則他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元嬰修士道:“噤聲,回去。”

“是……”

元嬰修士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麵,沒人知道他掩在衣袖下的手在不停地顫抖,方才那位大能經過他的時候,他聽見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說:【拿了我的賄賂,就不許泄露出去哦。】

是他,真的是他!

就是那個紅衣厲鬼!

……

當然了,等看見納戒裡足夠分給每人一件的法寶的時候又是什麼反應,那就是後話了,在此不提。

泊意秋已經是掐著秒表在等過12點了,等自製的時鐘終於轉到了‘12’上,泊意秋立刻道:【到我了!讓位!】

秋意泊‘豁’了一聲,沒跟他計較,隻笑吟吟地調侃他道:【怎麼,急著去入夢再去嚇他們一嚇?】

泊意秋:“你當我是你?!”

【你難道就不是我了?哎呦呦不得了,長安道君這是嫌棄我了?】秋意泊笑得樂不可支,泊意秋滿腦子都是他的魔音貫耳並且還無fuck可說。

泊意秋第一件事兒就是換成絕弦道君的麵容去了城主府,將一應事宜安排好,秋意泊這麼一來,短期內他們可能是分不開了,而且萬界大比在即,他也是要參加的,如他所說,那麼多屬下也不是養來吃白飯的,是時候放權讓他們獨當一麵了。

緊接著他倒在房間裡深深吐了口氣,一副慘遭蹂-躪後勉強幸存的模樣。秋意泊這個時候就很安靜,安靜地快要讓他以為秋意泊並不存在,可確實是他現在所需要的。他去洗了個澡,讓熱水鬆緩一下緊繃的神經,並且開始思索換一個道界讓秋意泊隨便浪的可能性。

秋意泊:【我都行!】

泊意秋:【我也都行。】

【你行你還擺臉色給我看?】

【一碼歸一碼。】泊意秋的意思是秋意泊搞得他社死,他臉色肯定是要甩的,但並不影響他讓秋意泊繼續頂著他的身份胡鬨。

秋意泊輕輕笑了兩聲,又不說話了,鬨了一天了他也有點累得慌。泊意秋在鏡子前坐下,水滴沿著濕漉漉的發絲一滴一滴的往下滑,泊意秋雙腿交疊,放鬆了精神,什麼也沒有想,就這樣悠然地享受這一刻。

忽地,他臉上貼上了一個溫溫熱熱的東西,他猛然回神,發現是自己的右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那分明是自己的手,如今卻不在自己的掌控中。那隻手描摹過了自己的眉眼,泊意秋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睫毛抵在掌心上,帶來了微微的癢意。

“做什麼呢?”泊意秋低聲道。

【噓……我摸一摸。】秋意泊用指尖揉了揉泊意秋眼睛與眉骨之間的凹陷,順著眉骨的弧度落在了太陽穴上,輕輕一揉,恰到好處的舒適感便從太陽穴傳來。

這地方是神經交彙的地方,哪怕沒有不適,揉一揉也是很舒服的,泊意秋閉著眼睛,輕哼了一聲:“再重一點。”

左手也被秋意泊接管了過去,兩側的太陽穴都在被一個舒適的力道揉按著,泊意秋向後仰去,躺在了躺椅中,手指又順著眉骨落在了鼻梁上,泊意秋低聲道:“你要是捏我鼻子……你就給我等著。”

秋意泊會做的包括但不限於掐住他的鼻子,勾著他的鼻孔往上並且發出呼嚕嚕的聲音……等等,今天泊意秋有些累了,沒什麼精神再和秋意泊鬨騰。

【不會的。】秋意泊輕笑了一聲,指尖落在了泊意秋削薄的嘴唇上,沿著唇線按壓著唇部左右的穴位,泊意秋放鬆了肌肉,指尖便又來到了唇縫中,沿著牙齒慢慢地撫摸著。

泊意秋牙關微鬆,剛想說臟,兩根手指就順利的叩入其中,舌尖被手指夾在中間戲耍著,不過很快就被鬆了開來。修長的手指濕漉漉地躺在舌苔上,泊意秋下意識想要瞪秋意泊,卻不知道去瞪誰。

鏡子裡隻有他自己。

【有點暖和。】秋意泊心中一動,在泊意秋口中翻攪著,秋意泊問泊意秋:【是不是很暖和?】

泊意秋合齒咬住了指根,瞪著鏡子裡的自己。

【很喜歡是不是?】剛洗完澡後的手指有些發涼,就襯托得口腔越發溫暖,秋意泊說:【我也喜歡,來,張開嘴,好好含一含。】

泊意秋鬆開了齒關,秋意泊卻抽出了手指,寬鬆的浴袍遮擋不住什麼,微涼的手指搭在溫熱的皮膚上,越發的驚心動魄,被碰到的地方在冷過之後就有些微微的發熱。

濕漉漉的手指精確的握住了他的,泊意秋一腿曲起,緩緩吐出一口氣來,聲音有些沙啞:“彆碰,涼。”

【一會兒就不涼了。】

泊意秋隻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他的目光看到鏡中的自己,又跟被火燙了一樣挪了開來,秋意泊低笑著說:【我看不見了。】

皮膚開始滲出了一點輕微的汗液,讓絲質的浴袍也變得黏糊糊的。

泊意秋怒罵了一句秋意泊什麼,秋意泊卻隻是笑,終究還是讓泊意秋看向了鏡子。

……

一日,泊意秋愣是睡到了大下午,秋意泊也在他的體內睡得昏天黑地,泊意秋無意識地道:“怎麼下午了……你也不叫我?”

【叫你乾什麼?】秋意泊打了個長長地嗬欠,【我早就醒了好不好?就是看你在睡我也就接著睡了……要不今天吩咐廚下燉個鹿血旺來吃吧。】

泊意秋:“我也沒老到這個程度吧?”

【誰知道呢?年紀大了說不準哦。】秋意泊笑吟吟地說著,還當真就讓廚下去準備了。畢竟是泊意秋常住的私宅,配置和他差不多,全家都是智能款保姆型法寶在忙活——簡稱器靈。

他和泊意秋本就是同出一源,心念一動,那邊的器靈就知道了。

今天的器靈也覺得命令很混亂,因為今天它感知到主人那邊反複傳來了確定/取消兩個命令,上一瞬說弄個鹿血旺,下一瞬說不準做,再下一瞬就是還是要鹿血旺,緊接著又說不準做,弄清淡點的……

最後餐桌上出現了熬得很清淡鮮美的鹿血旺。

秋意泊見了大笑,泊意秋看了臉都黑了,但還是吃了,另外對付了兩盤烤肉並一大盤蝦,今天就沒有糾結誰去剝蝦了,左右身體都是同一具,感官也是互通的,一道剝,一道吃。

不知為何,兩人忽然不約而同地生出了一點完滿之感。

似乎本就該如此。

也確實本該如此。

這一天就這麼悠閒地過去了,誰也沒說要出門,泊意秋忙了這麼久難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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