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和彥佑慢悠悠地走在市集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還有漸暗的天色,各自心中的的不安的、低沉的情緒都逐漸消失,伴著最後一縷晚霞離開了二人的心頭。
兩人並肩走著,好似平常人家一樣,來市集買些喜歡的東西,互相沒有說什麼,卻仿佛此刻心有靈犀一般,知道對方也同自己一樣,感受著難得的舒適自在。
“你,”穗禾望著天邊點上了幾顆星星,“現在天界是什麼時候了?不急著去值夜?”
“我離開的時候天界正午剛過不久,現在天界應該還沒到日落時分吧,為時尚早。”潤玉側頭看著穗禾開玩笑道,“這個我還是記得的,不敢失職。”
穗禾笑了,”其實我一直好奇,你在布星台布法遵循著什麼規矩?我看你就是在天上灑星星?”
“噗,”潤玉被她這個說法逗笑,“你肯定從來沒了解過星軌天文之道,我值夜在你看來就是在灑星星?今天心情好多灑點兒,明天心情不好少放點兒?”
“額,也不是,我想著肯定是有一定規矩的。”穗禾有點尷尬,趕緊補救道。
”你就見過我一回布星吧,下次帶你一起去看看可好?多少教你一些術法道理。”潤玉笑著看向穗禾。
“好啊,改天的。“穗禾應道,她也好奇著呢,隨即反應過來,“你怎知我隻見過你一回?”
“六月初九,月下仙人壽辰當夜,你不是哭著鼻子撞到了魘獸嗎?這是你第一次看見我布星吧?之前我在當值時候可從未見過你。”
”你看見我了?“穗禾驚訝,心裡想著完了這可還真是丟臉丟到潤玉麵前了,堂堂鳥族首領的臉麵啊,這說沒就沒了。
“自然,那麼大的人站在布星台旁邊,還撞到了魘獸,我不想看見你都難。”潤玉解釋道,“隻是當日也正是失意人,與你還沒有像如今這樣成為朋友,隻好當作沒看見。”
潤玉看著穗禾的臉色一點點轉向鬱悶,就沒有說下去,他沒有說的是,當天晚上他悲憤交加,遠遠地就看見她站在那兒臉都哭花了,轉身欲走時又偏偏魘獸撞了上去,他沒來得及阻止。
於是一人一獸,一個齜牙咧嘴一個哭著也要凶神惡煞的樣子,這氣氛,著實不敢破壞啊。
“原來是這樣,”穗禾緩過勁兒來,“我當時還真以為你,呃,睜眼瞎呢。”穗禾也玩笑道,“不過這事兒你給我死守住啊,不然將我鳥族首領的臉麵置於何處?”
“好,穗禾公主,鳥族首領?”潤玉尾音上揚,語氣揶揄,他看著穗禾一臉鬱悶不禁失笑,“其實,也沒什麼好丟臉的。”
“嗯?”潤玉聲音有點小,穗禾沒有太聽清。
“我說,”潤玉停下來,一字一句地重複著道,“我覺得沒什麼好丟臉的。任何一個有感情的生命,都有笑和哭的權利,為什麼笑就可以讓彆人看見,哭卻不行呢?誰沒哭過呢,沒人有資格笑話你,所以,不必逞強。”
穗禾看著潤玉的眼睛,其實這一瞬間她差點沒哭出來,又握緊拳頭生生地忍了下去。潤玉說得有道理,隻是還是下意識地避開。
穗禾背過身調整著情緒,忽然聽見旁邊有人吆喝著有一出折子戲要開始了。便岔開話題道,“我們去看折子戲吧。”然後也不回身,一隻手拽著潤玉的袖子便來到了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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