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你的對手是我(1 / 1)

太尉府。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好你一個崔老兒,竟然為了一己私利,不顧道德廉恥,支持那武妖婦,他清河崔氏枉為名門望族......。”

這剛到太尉府,連門都沒有關上,褚遂良就破口大罵,蹦躂著哇哇大叫。

看樣子著實氣得不輕呀!

沒有人料到這崔義玄會從中插一杆子進來,這讓關隴集團的成員們很是震驚,當然,憤怒那是不在話下的。

長孫無忌倒也沒有阻攔他,由著他罵。

罵了半響,褚遂良也罵累了,可能是沒有人與他互動,於是他又朝著長孫無忌道:“輔機兄,當時你為何阻止我站出來。”

柳奭也道:“是呀!要說這崔義玄出任禦史大夫,這我無話可說,他確實夠資格,關鍵是他那一道奏章上的簡直就是道德淪喪,人神共憤,咱們應該極力阻止才是。”

長孫無忌瞧他們二人一樣,歎道:“你們當我不想阻止麼?但是我們也得有理由呀,陛下又不是說因為他支持武昭儀,才命他出任禦史大夫的,而是因為他平叛有功,給予他升遷,這合情合理,而且,你們也不要忘記,張銘之事,已經讓我們顏麵儘失,我們若無正當的理由,憑什麼阻止,就算站出來,怕也是自討苦吃。”

韓瑗道:“太尉,其實崔義玄一個人根本不足為慮,他在朝中沒有什麼勢力,而且已是古稀之年,不堪重用,關鍵他這一道奏章上去,立刻就升為禦史大夫,下麵那些投機取巧之人恐怕會蠢蠢欲動啊!”

長孫無忌愁眉道:“這也是老夫所擔心的。”

褚遂良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一定要給予崔義玄嚴懲,若他輕鬆當上這禦史大夫,隻怕會引發更大的爭鬥。”

來濟連連擺手道:“右仆射,萬不可衝動呀,既然陛下任命崔義玄出任禦史大夫,那麼定會像保護韓藝一樣,保護崔義玄,如果我們失敗了,那後果才是真正的不堪設想。”

長孫無忌點點頭,道:“來濟這話不錯,若無萬分把握,我們決不能去動崔義玄。”

褚遂良道:“那怎麼辦?又不能動他,但是不動的話,肯定會有人效仿他,到時說什麼都晚了。”

崔義玄這一道奏章,算是打開了潘多拉盒。

韓瑗突然道:“太尉,我有一計,不知可否?”

長孫無忌道:“說。”

韓瑗道:“各位不要忘記,崔義玄可是出身清河崔氏,而且我看這隻是崔義玄的個人行為,清河崔氏並沒有站在武昭儀這邊,我們何不利用清河崔氏,來威嚇其他的人。我們可以對清河崔氏恩威並施,促使他們來找我們談判,然後再借此做文章,讓大家認為,我們是忌憚清河崔氏的勢力,因此才沒有去對付崔義玄,而非是陛下。”

長孫無忌捋了捋胡須,點點頭道:“不錯,此計甚妙!”說著他看向褚遂良,道:“登善,崔氏中人有不少在三省就職,你去給他們一些壓力,但是切記不能做過了,以免得不償失。”

褚遂良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來濟突然道:“太尉,如今陛下正在招攬朝中勢力,這倒無可厚非,但是崔義玄這麼一弄,那麼今後有人要投靠陛下,一定會先表明支持武昭儀,那勢必會將武昭儀一事拉入朝堂中來,我們不得不防呀!”

長孫無忌道:“你有何應對之策?”

來濟道:“我們應該將更多堅定擁護王皇後的人提拔上來,隻要他們不支持武昭儀,那就足以。”

褚遂良就道:“我倒是有一個好人選。”

“誰?”

“裴家的裴行儉。”

褚遂良道:“過年時,他曾來我家做客,在談及武昭儀一事時,他是堅決反對的,甚至還怪我們當初不應答應陛下接武昭儀入宮。”

“裴行儉!”

長孫無忌嗬嗬道:“這的確是一個好人選。長安縣令薛楷乾這麼多年,一直以來兢兢業業,政績良好,就將他提拔到尚書省來吧。”

言下之意,就是要讓裴行儉出任長安縣令。因為尚書省是長孫無忌的大本營,固若金湯,來一兩個人根本無所謂,但是長安縣令可是要職呀,肩負著長安百姓的生計,說話可是舉足輕重的,裴行儉也是關隴集團的核心成員,隻不過是年輕一輩的,因此長孫無忌覺得這種時候,必須要自己信得過的人出任長安縣令。

.......

這平地一聲驚雷,炸的朝堂是雲裡霧裡。

然而,在此之前,一直在為武媚娘搖旗呐喊的韓藝,反倒是沒有露麵,他在訓練營待了一兩日,就請假離開了,反正現在課都不用他上了,他也懶得管,就讓他們瞎鬨去。

但是他也沒有急著回北巷,而是從北邊繞去西邊的金水門。

當他來到那塊空地時,眼前的景象不不禁讓他大驚失色。

隻見茫茫多的人,扛著茫茫多的木材,奔走在空地上,或敲或砍或打,周邊堆放著木瓦石等建築的材料,咋一看,仿佛都已經初見規模了,要知道昨日李治才正式批準元家可以在這裡建立市場的。

咕嚕!

饒是見多識廣的韓藝,不禁都吞咽了一口,今日他算是見識到了元家的實力,就這麼下去,用不了幾個月就可能建好,再想想自己的新市場,眼眶微微一紅,又想起了那句話,在絕實力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敢問這位可是北巷的韓小哥。”

忽聽後麵有人說道。

韓藝猛地轉頭一看,隻見一個樣貌平平,年紀跟他一般大小的青年站在他身後,麵容十分陌生,他微微點頭道:“在下正是韓藝,閣下有事嗎?”

那人拱手一禮,道:“在下元哲,久聞韓小哥大名,心中甚是欽佩,一直都想要前往北巷拜訪,隻是怕冒昧上門,打擾了韓小哥,沒曾想今日在這裡遇見韓小哥,實乃萬幸。”

“元哲?”

韓藝微微一驚。

元哲笑道:“韓小哥應該認識我牡丹姑姑吧。”

此言也表明身份,我可不是元家的下人,我是元家的世孫。

“久仰,久仰!”

韓藝拱拱手,見其談吐從容,舉止優雅,彬彬有禮,你完全感覺不到他身上有哪怕一絲的傲慢,跟崔有渝他們完全就是兩種人,崔有渝一昂頭,那傲慢的神情展現的淋漓儘致,這就是缺點了,聰明人怎麼可能將自己的缺點暴露出來,韓藝一個對付幾百個這樣的人,那都是不費吹灰之力,可這元哲與他們年紀相差不到,但是卻能做到如此內斂,可見他非一般的人啊!

決不能輕視。

韓藝嗬嗬道:“聽說是你們元家要在這裡建造市場?”

元哲點點頭道:“正是如此,是在下向家族提議在此建造市場的。”

好家夥,有膽色啊!韓藝暗讚一聲。

元哲說話的語氣非常平緩,沒有一絲傲氣,但是話外之音,就透著一絲驕傲。這市場擺明就是衝著北巷去的,但是他很直白告訴韓藝,這是我的主意,你的對手是我。

“是嗎?”

韓藝笑嗬嗬道:“我還以為是牡丹娘子的主意。”說著他裝模作樣的左右看了看,道:“怎麼沒有瞧見牡丹娘子啊!”

元哲微笑道:“牡丹姑姑她不在這裡。”

“那她在哪裡?”

韓藝立刻問道。

元哲反問道:“牡丹姑姑沒有與你說麼?”

韓藝搖搖頭道:“說什麼?”

元哲歉意一笑,道:“既然牡丹姑姑沒有說,那我這做晚輩也不便多言,還請韓小哥見諒。”

丫夠聰明的,回答的是滴水不漏!韓藝笑道:“無妨,無妨。”

元哲突然道:“要說這建造市場,韓小哥可謂是我大唐第一人,若是能夠得到韓小哥的指點,那是元哲的幸運。”

說著他期待的望著韓藝。

要是崔有渝他們能夠如此,那我還真不一定降得住他們啊!韓藝感慨一聲,嘴上卻道:“元公子說笑了,誰人不知你們元家可是大唐第一富商,論實力,論經驗,怎麼也輪不到我來指教吧。”

元哲搖搖頭道:“話不可這麼說,我這幾年一直都在西域,我曾見到一個西域商人乘船過海,就光憑一張嘴,一年之內就賺來一船黃金,因此我認為,這做買賣憑借的還是頭腦,實力再雄厚,那也隻能說明你的起點高而已,要說這做買賣的手段,我對韓小哥是欽佩已久,也一直引以為榜樣,希望能向韓小哥學習。”

韓藝苦笑一聲,道:“元公子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倘若我不說上兩句,我都不好意思離開了。”

元哲大喜,拱手道:“多謝韓小哥不吝賜教。”

韓藝輕咳一聲,道:“在我看來,作為一個買賣人,隻能信奉一點,那就是真金白銀,其餘的都是空的,什麼榜樣呀,偶像啊,天上有呀,地下無啊,那都是騙人的,信這鐵定玩完,買賣人就得盯著錢看,而且要不為所動,堅定不移的盯著錢看。不知元公子以為我說的對否?”

元哲愣了愣,突然哈哈一笑,拱手道:“韓小哥妙語連連,說得真是對極了,元哲受教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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