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好半響,鄭善行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除了“可以”,他還能說什麼。
幾人在這裡轉悠了一下,見時辰也差不多了,於是就往邊上的遊樂園行去,畢竟遊樂園才是今日的主要目的。
“鄭公子,你可有想過建造一些房屋來供這些員工住!”
韓藝一邊走,一邊說道。
鄭善行道:“怎麼沒有想過,一來,這需要不少錢,二來,她們的丈夫還得在家耕地,一個家還是要以丈夫為主。”
蕭無衣這個女權主義立刻道:“誰說的?”
“.....!”鄭善行訕訕道:“我隻是說一般的凡夫俗子,韓夫人自然不在其列。”
蕭無衣哼道:“這還差不多。”
韓藝抹了一把冷汗,趕緊拉回話題來,“如果你在這裡建造房屋的話,你建的越多,這一塊地就越值錢,二十年後,你將會收獲幾十倍的利益。”
蕭無衣聽得好奇,道:“這是為何?”
韓藝笑道:“道理很簡單,為什麼長安城的房屋比郊外貴那麼多,不就是居住在城裡的人多麼,這物以稀為貴啊!如果這一代繁華起來,那麼這地價自然是水漲船高,而如今這塊地的成本並不高,因此利潤是非常可觀的。”
每個穿越者,就說再沒有讀過書,對於房地產絕對不會陌生,你買不起房,也搬過磚呀,後世那些商人,甚至於政府,都將房地產給玩出花來了。
鄭善行稍稍點頭,又問道:“那如何解決他們丈夫種地的問題呢?”
韓藝頭往前一揚。
鄭善行道:“遊樂園?”
“正是!”
韓藝道:“我敢保證,將來遊樂園會是京畿地最為熱鬨的地區,並且要超過曲江池,這人一多起來,商機也就多了,那麼在這裡建造一個市場就在順理成章了,那些男人可以將家中地租給商人,然後來遊樂園工作,亦或者在附近做一點小買賣。”
鄭善行皺眉道:“我發現你在西郊的作坊、昭儀學院似乎也有這方麵的考慮,為何你要這麼做?”
韓藝道:“這樣的話,吃糧食的人比種糧食的人多得多,那麼糧價就會上漲,更多的商人願意投資農業,他們將會投入打量畜力和研製更加省力的農具來,而空出來的人力可以更好的服務於工商業,我們現在缺得不就是人嗎,但是農業那邊確實人滿為患,畢竟關中地區可是狹鄉。”
鄭善行沉吟片刻,道:“如果你的遊樂園真的如你所言的那般成功,我會考慮的。”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遊樂場,大門是一個拱形仿中國城堡式的,一個體態微胖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前,見到他們來了,急忙迎上,道:“小人見過韓侍郎,韓夫人,鄭公子。”
韓藝笑道:“司空來了嗎?”
“我家老爺也是剛來一會兒,如今正與二老爺以及盧國公在裡麵了,小人現在就帶三位過去。”
“盧國公也來了?”韓藝驚訝道。
那中年男人點點頭。
....
“哇!真漂亮!”
入得大門,先是一個彎道,看不到裡麵有什麼,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斑斕,惹得蕭無衣一聲驚呼,但見牆上到處都是彩畫,亦或者水墨畫,雖然畫技談不上什麼多麼的巧奪天工,但是這種畫可不是用來鑒賞的,僅僅一個彎道,都已經漂亮到了不行。
但這也是錢呀!
鄭善行平時往這路過時,也常過來看看,每回看到這規模,不禁都暗自咂舌,可如今一想,韓藝連送妻子的禮物,都要用圖書閣來為單位,這又算得了什麼了。
叮叮叮!
過得彎道,忽聽得一連串風鈴聲,蕭無衣舉目望去,但見中間是三個圓形建築物,兩個輪盤中間是一匹匹用繩索吊著的小木馬,紅、黑、白、藍,模樣甚是可愛!
“那是甚麼?”蕭無衣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之色。
韓藝瞧到蕭無衣這表情,心中很是得意,連蕭無衣都喜歡,那些可愛的小娃不天天來這玩就怪了,道:“這是回旋木馬。”
鄭善行立刻問道:“回旋?也就是說可以轉的?”
韓藝點點頭道:“其實在這回旋木馬下麵有著一個轉軸,到時會有驢拉著轉動。”
蕭無衣目光閃閃,“現在不能讓它轉麼?”
韓藝笑道:“夫人若想試試,我可以下去推啊!”
蕭無衣臉上透著一絲紅暈,道:“說得這麼好聽,我可真會去坐的。”
韓藝道:“但是我是否先應該去見見司空了。”
蕭無衣抿唇一笑,她當然不會讓韓藝下去推,但是心中甚感甜蜜,念念不舍的回眸瞧了眼那絢麗奪目的回旋木馬。行路時,但見到處都是蹺蹺板、秋千、滑滑梯等遊樂設備,雖然這個遊樂場是韓藝設計的,但是格局不是仿造歐洲的,而是根據大唐的建築風格設計的,古人設計東西,喜歡將一切都融為一體,那滑滑梯可就是一座座假山打造出來,通體都是石頭,包括那秋千、蹺蹺板仿佛就是這個遊樂場的景色一般。
“賽車場?”
在路過一間大屋時,鄭善行忽然停了下來,轉目望著門上的三個大字。
蕭無衣道:“這馬車也能賽?那還不如直接賽馬呢?”
韓藝道:“這屋子哪能賽馬車呀,還未起步就達到終點了,這是專門給小孩準備的賽車場,待會我們再過來看看。”
小孩?賽車?
蕭無衣和鄭善行皆是一臉困惑!
來到一個轉角處,忽見一個石洞口,上麵寫著鬼洞。
蕭無衣睜大眼睛,驚呼道:“這裡麵有鬼麼?”
韓藝道:“鬼倒是沒有,隻是有人在裡麵裝神弄鬼。”
“裝神弄鬼?什---什麼意思?”
“就是專門用來嚇人的,有些人喜歡刺激,可以來這尋找刺激。”
“嚇人?”鄭善行呆愣半響,道:“難道會有人---!”
他話還未說完,忽聞蕭無衣道:“嚇人,一定非常有趣,這我倒想進去看看。”
韓藝朝著鄭善行聳聳肩。
鄭善行拱手道:“韓小哥,我算是服了,連這種主意你都想得出。”
三人又走了一會兒,來到一個大池塘旁。鄭善行很是納悶道:“賽艇池?”
韓藝嗬嗬道:“小孩玩的,小孩玩的。”
“又是小孩玩的?”
鄭善行有些迷糊了。
過得賽艇池,立刻風格大變,漫漫草地,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一陣休閒之風飄來,隨處可見亭子、桌椅,以及一些健身器材,其中有一些器材鄭善行是在訓練營見過的,但多數還是從未見過,看上去適合老人,因為都是靜止不動的。
又行得一會兒,幾人來到一個用磚石圍住的沙坪,但見裡麵站著三個老者,正是李勣、程咬金、李弼。三人一人拿著一個木槌,虎虎生風的揮舞著。
哇靠!我的門球槌讓你們玩成了狼牙棒!韓藝抹了一把冷汗,走了過去。
“老爺!韓侍郎他們來了。”
李勣、程咬金、李弼三人同時回頭一看。
韓藝他們三個晚輩立刻向他們行禮。
“無衣小娃也來了!”程咬金臉上一喜,又鄙視的瞧了韓藝,道:“無衣小娃,不是老夫說你,當初老夫三番四次想讓你來給老夫當孫媳婦,你不肯來,如今卻又嫁給韓藝小子,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韓藝愣了下,這是什麼情況?
蕭無衣哼道:“敢問盧國公你所有的兒孫中官位最高的是幾品大員?”
程咬金瞬間傻了。
李勣、李弼紛紛偷笑起來。
程咬金尷尬的瞧了眼李勣,好生鬱悶道:“無衣小娃,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慕虛榮了,虧老夫以前還挺看好你的。”
蕭無衣輕輕一哼,道:“我還以為盧國公這麼問,就是認為我愛慕虛榮了。”
李勣著實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道:“說得真是妙!小無衣,你還真是一點也沒有變,甚至於更勝一籌。”
因為蕭無衣以前在長安是一號人物,而且又是蕭瑀的孫女,李靖的乾孫女,文武兼備,跟李勣、程咬金都打過交道。
韓藝笑了一聲,道:“盧國公,你這麼問,有沒有考慮過你孫子的感受啊?”
程咬金哼道:“你小子彆得意,有道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遲早有你受的,我孫子那叫做步步為營,韜光養晦。”
暈!他們倒是想不韜,問題是他們也要有本事鋒芒畢露啊!韓藝嗬嗬道:“難怪盧國公你最近一直坐在家裡,原來是在韜光養晦,步步為營,這一招真是高,連陛下都被盧國公瞞過去的,不過盧國公且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這說者故意,聽者有心啊!程咬金指著韓藝道:“你小子可彆誣蔑老夫,不然的話,老夫饒不了你。”
李勣嗬嗬道:“老匹夫,你惹誰不好,偏偏惹這小兩口,他們可都不是好惹的。”
程咬金瞪了這小夫婦二人,又朝著鄭善行道:“還是善行乖,不愧是出自滎陽鄭氏,不像某些田舍兒,連尊老愛幼的基本禮數都不懂。”
鄭善行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尷尬不已。
李勣撫須一笑,道:“韓藝,你來得正好,這木槌咋用啊?”
韓藝道:“司空,這叫做門球,是專門為老人設計的,我來給你們示範一遍。”
李勣當即就將木槌遞過去。
韓藝拿著木槌和一個較為中的實心木球,這木球上麵塗有紅漆,上麵還寫著一個數字,他簡單的做了一個示範,又道:“隻要將球穿過場中的三道門就算是贏了。”
程咬金一聽,道:“這麼簡單,有甚趣味。”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
韓藝又將門球的規則跟他們講解了一邊,並且給他們示範如何將對方的球擊出場外。
程咬金聽完之後,就拿著木槌練了起來,可連續擊打好幾回,就沒有入門,嘿了一聲,納悶道:“這球咋不聽使喚。”
典型的拉不出屎怪茅房。
李勣、李弼也拿著試了起來。
蕭無衣看著程咬金那莽夫笨拙的模樣,心裡著急,也有些蠢蠢欲試,韓藝立刻讓人再拿了三根木槌,韓藝當然沒有練,而是手把手的教蕭無衣,他喜歡這種互動。
練了將近半個時辰,大家漸漸熟練了,畢竟都是習武之人,不就是將手中的刀換成了槌。
程咬金開始嚷嚷要比比看,於是三個老家夥一遍,韓藝、蕭無衣、鄭善行一邊。
雙方實力其實差不多,因為韓藝也沒有怎麼玩,哪怕是在後世,他一個年輕人不可能沒事跑著去玩門球呀,有空肯定是在酒吧泡著,但是韓藝懂得策略。
雙方來到第二個洞門前時,一堆球分散在門邊上,韓藝朝著蕭無衣道:“夫人,這一下打輕一點,先打盧國公的球,隻要打到了,其他的就都能收拾了,咱們就大優。”
程咬金怒睜圓目道:“韓藝,你小子太可惡了,莫不是怕了李勣,就叫無衣小娃打老夫。”
“盧國公,你這是什麼話,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正當他們爭論時,忽聽得砰地一聲響,但見一個小球從他們中間飛快的穿過,直接穿過了第二道門。
韓藝當即就傻了,道:“無衣,你乾什麼?”
蕭無衣激動道:“我當然要搶第一呀,你們球技這麼不堪,我可不能讓你們拖累了我。”說話時,她已經飛快的跑到自己的球邊上,然後將球打向第三個門,揮舞著木槌道:“這一盤我贏定了。”
韓藝抹了下臉,道:“夫人,這是團隊比賽,你一個人跑到前麵有什麼用,要是我們兩個其中有一個沒有過第三個洞,那還是輸啊!”
蕭無衣道:“夫君,我以為你很厲害!”
韓藝道:“我的厲害是來自大腦,不是手腳,我手腳什麼時候比你厲害了。”
說話間,李勣這老狐狸已經將他們兩個球送回到了起點。
因為蕭無衣衝動,導致結果變得沒有什麼懸念了,雖然蕭無衣取得了頭名,但是她這一邊卻慘敗而歸。
李勣拿著木槌,若有所思道:“這門球看著是簡單,但是玩起來可也需要謀略的,要是人多一起玩的話,可能會更加好玩!”
“哈哈!”
程咬金猖狂道:“韓藝,你真是沒用,這玩意是你發明的,老夫才玩多久,第一盤你就輸了,而且還輸的這麼難看。”
蕭無衣卻很是不服道:“這隻是本郡主錯誤估計他兩的球技,盧國公,你敢再比一回麼?”
韓藝和鄭善行對視一眼,同時抹了一把冷汗。在小輩當中,敢跟程咬金叫板的,除了李治,恐怕也隻有蕭無衣了。
程咬金哈哈道:“老夫也正有此意。”
李勣微笑的點了點頭,道:“那就兩局三勝吧!”這第一盤隻是在摸索,同時也讓他發現其中一些訣竅,當然也想一展身手。
韓藝和鄭善行已經失去了發言權。
幾人於是開始了下一盤。
這第二盤蕭無衣就比較聽從韓藝的建議了,畢竟狠話已經發出了,他們三個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此局麵也變得非常膠著。
韓藝打完一球,退到李勣身旁時,李勣突然道:“你小子還真愛興風作浪,這民安局才開門多久,就鬨出這麼大的事來。”
韓藝立刻道:“司空謬讚了,這事我一個人可擔待不起,是咱們五個人商量決定的。”
李勣瞥了眼韓藝,道:“但是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朝中不是非黑即白的,這道理你應該明白。”
他得敲打敲打韓藝,你彆想利用我們李家為你的政治利益服務。
韓藝道:“這晚輩明白,小事咱們辦,大事交給禦史台。”
李勣微微一笑,道:“你彆以為天下間就你最精明,你難道沒有聽說麼,那崔義玄已經上奏陛下,調派韋中丞出外巡視,過不了幾日韋思謙就得去各州縣巡視了。”
韓藝還真沒有聽說,不禁目光閃爍了幾下。
李勣瞧著這小子神情不對,道:“你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多謝司空相告,晚輩知道了。”韓藝點點頭道。
李勣歎道:“原本我還打算讓我的孫子去訓練營,如今看來,可得好考慮考慮了。”
韓藝道:“司空莫不是忘記了,陛下已經決定成立軍校了,我看那更加適合李少郎他們。”
李勣淡淡一笑,但是並未給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