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戰?”劉彥直奇道,腦海中浮現出兩次世界大戰的黑白紀錄片影像來,戰爭是慘烈的,毀滅一切的,安太和孟山之間的戰爭,將會綿延千年,貫穿整個人類的曆史。
“自古正邪不兩立,為了人類能夠繼續繁衍生息下去,我們不惜與黑暗勢力決一死戰!,哪怕戰到最後一人。”黨愛國說完,轉身離去
安太一方也沒有在香港久留,次日離港,組織上下積極備戰,風雨欲來的緊張感充斥著穿越站,從現在開始,交鋒將會日趨白熱化和高頻率,以劉彥直為先鋒的穿越小組將永無休息之日。
黨愛國製定的戰術計劃是全方位的,一麵以常規方式打破孟山的技術優勢,另一麵繼續穿越,獲取大中華區域內的基因樣本,敵人已經占了先機,孟山的背後是美國政府,他們從二戰時期就開始有計劃的搜集龍珠,歐洲、南北美洲的龍珠已經被搜刮殆儘,現在隻剩下中國地域的龍珠以及廣袤的西伯利亞和非洲沒有被美國佬的觸手摸到。
老實說,孟山掌握的資源比安太多得多,組織職能防守反擊,守住中國這片淨土,香港會談中,孟山試圖勸降安太,反而暴露了一些機密,漢尼拔搜尋外星基因的辦法非常好萊塢化,他並沒有從浩如煙海的資料中尋求線索,而是直接從曆史上的奇人下手,遠的如達芬奇,近的如特斯拉,這給了黨愛國極大的啟發。
核心決策人員將目標瞄準了中國曆史上所有的可疑人物,越久遠的年代,具備傳奇色彩的人物越多,經過仔細研究,黨愛國和姬宇乾決定冒一次險,跨越千年時光尋找仙人的下落,這是對穿越艙的考驗,可是擺脫孟山追蹤的辦法,科學家分析認為,孟山的穿越方式有缺陷性,年代越久遠誤差越大,這次穿越到宋朝去,看漢尼拔還能不能截胡,提前幾十上百年守株待兔,熬都熬死他!
劉彥直等人再次踏上征程,這一次穿越的年代非常久遠,距今足有一千年,他們要拜訪的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陳摶老祖,據考證,此人至少具備休眠、辟穀、預測未來等能力,極有可能是服用了龍珠DNA片段的目標。
以往最久遠的時間錨點不過是1900年,這次穿越的目的地是一千多年前的北宋初年,準備工作相當繁雜,黨愛國親自帶隊,姬宇乾也堅持同行,但他的主要目的隻是領略宋朝的古風而已,劉彥直是必不可少的戰鬥人員,關璐作為基因方麵的技術人員隨行。
北宋初年,天下承平,有劉彥直這個超級保鏢在,再加上隨身先進火器,安全方麵不用多慮,四人小組換上特製的古代服裝,坐進了穿越艙,宋末時期棉紡織技術才由黃道婆傳入中原,在此之前,麻葛絲綿綢緞是布料主流,為了方便,四人都穿普通士人的圓領或者交領長袍,頭戴襆頭,腳蹬鹿皮靴,行囊裡帶足了盤纏,自秦漢至晚清,中國貨幣都以方孔銅錢為主,一千枚銅錢為一貫,用細繩子串起來使用,差不多相當於白銀一兩,彙率隨著銀價和銅錢的成色而變化,比如宋朝曾經在四川使用過鐵錢,價值就比銅錢更低,他們除了一部分仿製的宋代銅錢外,還攜帶了銀錠、金葉子、人造合成的寶石等,省著點用,殷食人家幾十年的花銷都夠了。
時間錨點是公元984年,這一年是北宋雍熙元年,宋太宗在汴京再次召見陳摶老祖,賜希夷先生號,所以在汴京可以找到陳摶。
千年之前,翠微山頂,白光一閃,穿越艙出現,艙蓋打開,劉彥直先跳出來,先確定沒有孟山的伏兵,當然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四周山花爛漫,春風撲麵,遠處淮江如同玉帶般飄向遠方,山下炊煙嫋嫋,一派絕美的山水畫卷呈現眼前。
其他人也爬了出來,四下張望,驚歎不已,一個很重要的曆史坐標,明代寶塔不複存在,也就是說時間錨點起碼落在明代之前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確定年代,如果誤差大了,可以迅速調整,四人尋路下山,此時的翠微山比清末要陡峭的多,山上沒有道路,隻有樵夫常年行走留下的一條小徑,他們互相攙扶著下了山,先奔村子而去。
這是一個很小的自然村,房屋儘是土坯茅草壘成,時值夏季,一白發農夫著麻衣草履,頭上挽髻,在田裡耕作著,黨愛國上前道:“老丈,天氣炎熱,我等想討碗水喝。”
農夫聽不懂他的宋代汴梁官話,搖搖頭,黨愛國改用南方語言發問,終於得以溝通,老農從田壟頭拿了一個葫蘆請他們喝水,順便坐在樹蔭下聊天,一來二去黨愛國就打聽到了想要的情報,這讓他非常沮喪。
這裡屬於唐國,也就是史上有名的後主李煜所在的南唐小朝廷,穿越艙果然發生了誤差,南唐最後滅亡的時間是公元976年,距離標定時間錨點有八年的差距,在汴京是等不到陳摶了,必須去華山尋找。
八年的誤差可以容忍,下一步就是怎樣前往華山了,現在是五代十國末期,南北劃江而治,隻是不知道對岸是後周還是北宋,連年征戰,民生凋敝,道路不通,從江南到陝西,一路艱險難以想象。
“千裡之行始於足下,一步步來吧。”姬宇乾很樂觀,穿越對他來說就是一次曆險。
黨愛國嘗試著想租一輛牛車前往縣城,可是整個村子都非常貧窮,連一頭牛也沒有,更彆說馬匹了,無奈,他們隻能拿出銅錢,買一些燙麵餅子當乾糧,邁開兩腿步行前往縣城。
近江是一座曆史悠久的城市,但是在元代之後才逐漸形成規模,五代時期隻是一個規模很小的縣城,從鄉下到縣城連正式道路也沒有,隻能沿著牛車的車轍印前行,足足走了一天,終於來到縣城,城池低矮,一麵旗幟懶洋洋的垂著,城門口沒有士兵把守,隻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出入。
四人都是讀書人打扮,進了城就引起了注意,這年頭讀書人少,讀書人紮堆的情形就更少見了,有殷勤的店家邀請他們入店飲酒打尖,黨愛國欣然答應,四人進店上樓落座,窗外就是淮江美景。
“這裡大概是閱江樓的前身吧。”關璐抖開折扇感慨道,“古人風雅,懂得享受啊。”
“待會兒喝點酒,在牆上寫首詩就齊活了。”黨愛國打趣道,雖然任務艱巨,但革命樂觀主義精神會解決一切。
跑堂的送上菜譜,黨愛國謙讓,交給關璐,關璐推說不會點菜,推給劉彥直,姬宇乾一把接過來看也不看道:“我來,店家,這上麵的菜式全部來一遍。”
跑堂的並不驚詫於他的霸道總裁做派,而是諾了一聲道:“小的給各位客官找個唱曲的小娘子如何?”
“使得。”黨愛國道。
近江小縣城最大的酒樓其實也沒多少花樣,整個菜譜不過十來個菜,主要是江裡的魚蝦,鴨子肉,茼蒿、鹹鴨蛋等,酒是江南自釀的糯米酒,酸甜適中,和飲料差不多。
唱曲的小娘子身材婀娜,個子不足一米五,咿咿呀呀的唱著,旁邊坐著個老者彈著琵琶,聽著一千年前的樂曲,嘗著一千年前的米酒,雖然酒精度極低,大家也都有些微醺了。
用完了酒飯,黨愛國結賬,一共是二百文,他拿出一塊銀餅來丟給跑堂的,這塊銀餅足有五兩重,趕得上五千銅錢了,店家找不開,掌櫃賬房齊上陣,用剪銀子的大剪刀鉸開銀餅,上天平秤了,收下一小塊,又找給他們半吊銅錢。
黨愛國看了看銅錢上的銘文,竟然是太平興國,他大驚,鄉下老農的信息太過蔽塞,後唐已經亡國許久了,現在是北宋初年,太平興國是宋太宗趙匡義的年號,再問跑堂的,確定今年是太平興國三年,也就是說誤差縮小到了六年,更重要的是,北宋初年天下承平,沒有戰亂,路上會少許多麻煩。
得知這個好消息,大家都很開心,黨愛國邀請酒店掌櫃共飲,請求他的幫助,如何才能最便捷的前往東京卞梁。
“自然是買舟北上。”掌櫃的雖然是個商人,但地理知識頗為豐富,“江淮河汴互通,由淮入泗,由泗入汴,十餘日水路可達東京。”
黨愛國取出兩枚銀錠:“可否幫在下租一條船?”
掌櫃的見錢眼開,滿口答應。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眾人心情大好,又要了一壇好酒,此時天色已晚,酒店掌燈,正所謂添酒回燈重開宴,等他們喝完,掌櫃的也聯係好了船家,是一艘十丈長的客船,寬敞舒適,古代走水路是最便捷的交通方式,日夜可行,不用鞍馬勞頓,這也是統治者總是熱衷於大修運河的動機所在,運糧運兵,成本比陸路要少得多,效率也要高得多。
事不宜遲,穿越小組登船出發,目的地---北宋首都東京卞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