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變了!
“我次奧!”我爆了聲粗口,捂著嘴,一步步退下祭台,這時阿讚吉出現在我身後,輕輕碰了我一下,我本來就夠緊張了,被他一拍,頓時脊梁通電,整個身體一下繃得筆直!
回頭看見是阿讚吉,我這才鬆了口氣,拍著胸口說,“你走路怎麼都沒聲音的,嚇死我了剛剛……”
阿讚吉沉聲說,“屍變了!”
我本能地把手摸向口袋,想找出克製屍變的法器,阿讚吉搖頭說,“沒事,你不用找東西,老太太雖然屍變了,可她並沒有爬起來。”
我盯著老太太那張詭異的毛臉,心跳加速了一倍,“怎麼會……看來民間傳說是真的,黑貓果然會導致詐屍……”
阿讚吉忽然把視線轉向黑貓逃離的方向,又說,“你聽,有沒有發其他聲音?”
我豎起耳朵細聽,點頭說,聽見了,是貓叫,那畜生還沒走遠。阿讚吉說,走吧,過去看看!我心裡有點發毛,咽了口唾沫說,“還要去?”阿讚吉回頭道,“你如果害怕就回房間吧。”
我定了定神,虎著臉說,“誰怕了,走吧,這隻黑貓太奇怪了,我想不通它到底從哪兒來的,去看看也好!”
說著,我壯膽走在了前麵,手上死死抓緊了一枚符通,今晚遭遇的一切都是那麼詭異,搞得我神經特彆緊張,心中盤算,一會兒不管遇到了什麼,隻要它敢撲過來,就馬上弄死算了!
寨子不大,步行兩分鐘我們就走到了尾,站在出寨的方向,我抬頭環顧四周,發現山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霧,視距很短,無論朝哪個方向看,都是一片霧蒙蒙的景象。
阿讚吉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問我有沒有感覺到,這霧裡是否存在某種不同?我緊了緊脖子,點頭說,的確有點,是陰氣,我也聞到了。
“而且規模不小。”阿讚吉皺眉說,“苗寨隻有一具屍體,不能可能陰氣衝天,形成這麼重的迷霧。”我說會不會這附近有個亂墳崗子?苗人的交通並不發達,親人死後不可能拉到很遠的地方掩埋,一般會選擇一個相對近一點的地方,這陰氣,很有可能是墳崗上的孤魂製造的。
阿讚吉沒說話,表情一直怪怪的,不多久,他忽然把手指向濃霧中的另一個方向,小聲說,“那裡應該就是貓叫聲傳來的地方,可不知道為什麼,黑貓已經沒叫了。”
我說這一點都不稀奇,可能貓離開了吧?阿讚吉還是搖頭,“不對,我聞到了血腥味……”
“啊?”聽到這話的我頓時就不淡定了,把臉色一搭聳,沉聲說,“媽的,這大半夜太詭異了,到底什麼東西在搞鬼,我非得把它揪出來不可!”
我快步朝阿讚吉指引的方向跑去,阿讚吉隻好跟隨在我身後,小心接應,走了很久都沒看見黑貓,我鬆了口氣,正要放棄尋找,可回頭的那一瞬間,耳邊卻傳來一道尖銳的貓叫,這次的叫聲格外淒厲,嚇得我冷汗全都出背上浸出來。
“在那兒!”阿讚吉忽然低呼一聲。
我立馬回頭,視線朝濃霧深處望去,果然發現不遠的地上躺著剛才那隻黑貓,詭異的事這黑貓已經被開膛破肚,血糊糊的腸子流滿了一地,正倒在地上發出微弱的哀鳴,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在黑貓倒下的地方,還有一大灘漆黑的血跡。
“走,過去看看!”阿讚吉率先衝向了黑貓,我隻好咬牙跟隨上去,很快我們來到了黑貓屍體邊上,阿讚吉蹲下身檢查,我湊過去看了一眼,感到胃裡翻湧,一陣強烈的嘔心感來襲,差點忍不住吐了。
隻見那黑貓的腹腔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撕開了一道大口子,渾身鮮血淋漓,暗紅色鮮血流滿了一地,地上擺著黑貓被扯碎的腸子,腸下是凝結成塊狀的淤血,黑漆漆的,一坨又一坨,彆說親眼看見,光是想想那場麵就讓人不寒而栗。
它被分屍了!
我顫聲說,“阿讚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殺了這隻黑貓,難道山裡還有其他野獸?”
阿讚吉一直在沉默,我急了,正要一把拍向他後背,阿讚吉忽然沉聲說,“彆動,當心腳下!”
腳下有什麼?
我立刻低頭看去,很快,我便徹底呆滯住了。
我看到了牛腳印!
我呼吸都顫抖起來,“難道咬死黑貓的是……是……”
“沒錯,就是那頭被宰殺的老牛。”阿讚吉站起來,指向地麵更多的腳印,沉聲說,“看見了嗎,這些腳印全是半月邊形,除了牛,任何牲畜都踩不出這樣的腳印。”
我臉盤直蹦筋,顫音問道,“可那頭牛明明已經……”
話說半截,我講不下去了,想必阿讚吉的想法也跟我一樣,正因為那頭牛已經被當成是獻祭品,被寨裡的男女老幼瘋狂砍殺了,這一切才更加詭異。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這寨子不對勁,和以前任何一樁撞邪事件都不一致,我懷疑不僅僅是陰靈作祟!”
“你的直覺很準,的確是這樣的。”阿讚吉小聲說,“但我們什麼線索都沒發現,甚至連那頭牛也跟丟了,我有預感,這個寨子恐怕很快就要大禍臨頭了。”
我苦著臉說,“你彆嚇唬我,怎麼我們走到哪兒,詭異的事情就跟到哪兒?”阿讚吉冷笑道,“沒準,你是個災星呢。”
我黑著臉說你彆開玩笑,接下來怎麼辦?
阿讚吉說,“還能怎麼辦,找不到那頭牛隻好先回去休息了,養足精神,明天再找吧,我們初來乍到,最好彆到處亂跑,免得被寨子裡的人發現了,會起疑心。”
我隻好同意,陪阿讚吉重新返回了落腳處,剛推門我就發現屋裡不對勁,比我們剛離開的時候要冷了許多,屋裡飄著一股淡淡的陰氣,好像有陰靈來過。
我說,不好,張強不見了!
阿讚吉也變臉道,“這個奸商不是說好會留在房間裡睡覺嗎,為什麼忽然跑丟了?”
我慘著臉說,“你感應到屋裡的陰氣沒有,會不會老張已經……”
阿讚吉變了變臉,沉聲道,“小葉,你先留在這裡,我去外麵找找再說,在我回來之前,你最好彆到處跑。”
說完阿讚吉便再度衝出了房間,我謹慎打量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才戰戰兢兢地走回床鋪,躺在草席上心緒不寧。
就這麼會功夫,張強能去哪裡?這老小子為人一向謹慎,不可能無緣無故失蹤,難道說,他真的被陰靈害了?
心中這樣想著,眼皮卻越來越沉,漸漸的我陷入了沉睡,可睡夢中,卻感覺身體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