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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寧打開錦囊,數了數固元丹,準備入宮全都給小皇帝。雖然不能救命,但可以改善他身體的負擔,減緩痛苦。

而且,若是髓元丹可以煉出來,有了這些丹藥做鋪墊,到時候司馬徽身體反應也不至於過大。

阿娘瞅了眼,暗暗掐了一把阮將軍大腿。

阮將軍臉上肌肉抽了抽,不自在道:“寧寧啊!”

阮寧數好了丹藥,將錦囊收好,抬頭:“阿爹?何事?”

“咳咳!那個,梁侍郎府的公子阿爹昨日見了,一表人才,儀表堂堂,玉樹臨風,那個麵如冠玉——”

“文采斐然!才華過人!”阮夫人瞪了眼阮將軍,兩眼放光地補充。

阮寧麵色淡淡的,沒有反應:“阿娘我該進宮了。”

阮夫人一把抓住她袖子:“哎呀寧寧呀,阿娘看過啦,那梁司南阿娘真是越看越喜歡,你不是認識茹兒姑娘嗎?你今日見著茹兒姑娘,去她家玩兒,說不定能見著人呢!”

阮寧搖搖頭:“阿娘我走了。”

“哎!寧寧!”

阮寧冷冷淡淡走了。

阮夫人跺了跺腳,回頭盯著阮將軍。

阮將軍虎軀一震:“夫人?為夫表現不錯吧?哈哈哈哈你給的詞兒我都說給寧寧了!”

“不錯你個頭!不行,那林夫人也在相看呢,我怎麼能把這麼好的女婿讓給她?我得想想辦法!”

“夫人你彆亂來啊!”

……

阮寧馬車行至半路,程秀文一身金光閃閃風風火火跳了上來:“阮姑娘!順路!”

輕功還不錯。

阮寧掃了眼,盤膝打坐,不予理會。

程秀文看著她怪異的姿勢:“你這是乾嘛呢?”

“哎過幾日便是皇後忌日,到時候朝廷休沐,咱們祈福定是要停的,你那個皇帝教習之事想必也不用入宮,不知阮姑娘可否有空啊?”

阮寧不理會,他一個人說得口水四濺:“林太師府於城外有一處梅林,此時正是花開的時候,香飄雪海,梅花成雨,林家每年這個時候都要辦賞花會,給各府遞上請柬,一同賞花飲酒,吟詩作賦,各府公子小姐都要來的,你去不去?”

阮寧眼睛驀地睜開,一動不動盯著他。

程秀文被她盯得心虛,使勁搖了搖手裡的灑金扇,眼睛在馬車裡上上下下打量,就是不敢跟她對視。

“你去不去倒是給個準話?”

“我何時跟你這麼熟了?不去。”阮寧重新閉上眼睛。

昨晚內力一下子提升太多,經脈硬生生承受暴漲的功力,若是普通人,早就痛得滿地打滾了,她卻麵不改色,無動於衷。

程秀文指著她,包子臉皺出了褶子,糾結半天,長籲短歎:“為何不去呢?寧國公很是尊重林太師,這種場合,老太師以文會友,寧國公也會露麵,你當真不去?”哼,彆人相信你不糾纏寧國公,他可不信。

他又不是沒見過這個女人當初追寧國公有多癡心了。

“不去,再廢話,將你扒光了扔出去。”

“不去便不去,凶什麼。”

程秀文不情不願挪得離她遠點,從懷裡掏出一張請柬,拍到阮寧麵前幾案上,“諾,這是然妹妹給你的請柬,寧國公定會去的,你不去可彆後悔。”

阮寧運行完一個大周天,經脈硬生生被她咬牙拓寬。

這個世界的武者若是知道她這麼做,怕是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因為人的經脈相當於一個人習武的天賦,是不可改變的,沒有人敢這麼做。

程秀文見她臉色發白,額頭上滲滿了細汗,不由擔心:“喂,你怎麼了?”

阮寧收掌,將內力回歸丹田,輕輕吐出一口氣。

“你在習武?不會練功出岔子了吧?”程秀文瞪大烏溜溜的眼睛。

“閉,嘴。”阮寧冷冷道。

程秀文拿扇子捂住嘴巴,眼睛眨巴眨巴:“我跟你說啊,習武可不是鬨著玩的,寧國公那是天上的月亮,你等凡人就不要肖想了,早點認清事實,哪怕你武功練到九幽那種境界,也沒有丁點希望的。”

阮寧一把提起他的後頸,將人扔了出去。

吵得她腦門疼。若不是方才騰不出手,不用等他上來,她就將人踢下去。

“啊——”程秀文手忙腳亂施展輕功穩穩落到地上,“凶,太凶。”

不過,請柬也算送出去了,然妹妹讓幫的忙他算辦好了!

“不來最好,小爺我還不稀得看見你!”程秀文衝著馬車跳腳。

真不知道然妹妹邀請她作甚。

不過,想到然妹妹在宮裡,他又樂得笑容滿麵。祈福真是好啊,每天都能見到然妹妹!

明遠殿裡,眾人圍著林憮然。

“林小姐光彩照人,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還要多謝大家捧場,到時我們一起玩。”

“好啊好啊,我開春就盼著你們府上的請柬了,可算是盼到了!”

程秀文氣喘籲籲跑進來,掃了眼大殿,見阮寧不在,狠狠扇了兩下扇子。那個女人害他一路緊跑慢跑才沒有誤了時辰,真是可惡。

林憮然眼角瞧見他:“世子。”

程秀文立即眉開眼笑:“眾位妹妹。”

“還要多謝世子幫我遞請柬給阮小姐。我們共同拜寧國公為師,同殿學習,如今也算半個同窗,眾位都給憮然麵子,賞臉受邀,阮姑娘也會來吧?”她笑問。

眾人將注意力放在程秀文身上,聽了林憮然的話,打趣: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還有人不來不成?”

“就是,太師府的梅林,多少人想看還沒機會呢!”

程秀文傻眼了,他臉色僵住:“這個——”

林憮然也笑了笑:“阮姑娘不會拒絕了吧?”

程秀文心裡暗暗罵阮寧拖後腿,事兒精,倒黴催的,他要是說沒答應,豈不是證明自己辦事不靠譜?

“沒有!她當然去!然妹妹的麵子誰會不給啊!”他心不虛氣不喘,眼睛瞪得直直的。

眾人說說笑笑:“就是。”

“如此最好了。阮姑娘如今是寧國公麵前紅人,憮然有心親近,還怕她事務繁忙,無法得空呢。能來就好了,真是令人開心。”她笑得溫婉,在坐眾人紛紛讓她寬心。

許多公子更是放言:“她若出爾反爾,我等上將軍府拖也要將她拖來,林姑娘且放寬心!”

梁茹兒在旁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人家願意來就來,不願意來便不來,笑話,你們還想上將軍府強逼不成?”

恰好阮寧這個時候踏著時間進來。

大家看著她沒聽到似的,一路走到自己位子上,麵無表情,一貫清冷。

梁茹兒的話讓眾公子有些下不來台。

本來也是當著林姑娘的麵,大家討姑娘歡心,自然怎麼好聽怎麼說。

如今被梁茹兒一戳,心裡不爽。

正好阮寧來了,他們立即給自己找台階。

“阮姑娘來了,正好,林府賞花會的帖子姑娘接了吧,到時候一定要來啊!”

程秀文是知道阮寧如今脾氣的,那是個能動手就不動口的祖宗,想起當初被揍的痛,他用扇子遮了臉,默默坐下,想讓眾人將他遺忘。

阮寧頭都沒抬:“不去。”

話落,殿裡靜了靜。

眾人傻眼了,彼此麵麵相覷。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林憮然注視著阮寧清冷的臉,捂著嘴笑了笑:“阮姑娘剛才還說去呢,難道姑娘臨時有事?”

阮寧:“我不曾說去,有事。”

林憮然蹙眉:“世子方才說姑娘去的,大家都聽到了。難道世子聽岔了?”

程秀文心想這哪成,怎麼能在然妹妹麵前丟麵子。立即站起來道:“方才阮姑娘說去的,許是臨時有事,哈哈哈臨時有事。”

阮寧目光一瞬不瞬看著程秀文,直把程秀文看得縮了縮脖子。

“姑娘家的事無非就是那些,阮姑娘不願意去,難道是憮然什麼時候得罪了姑娘?”

此話一出,眾人立即不平。

“阮姑娘好大的架子,林姑娘好心相邀,我們都去,難不成你比我們尊貴不成,三請四請請不動,公主也沒這麼大的陣勢。”

“就是啊,瞧不起我們不成?”

阮寧看著林憮然,好像把她看透了一般:“當真想讓我去?”

林憮然一臉期翼,笑容無暇:“當然!阮姑娘能來,憮然會很開心。”

眾人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阮寧想了想:“好,我會去。”正好有件事,她想了了。

謝九玄進來時,目光從阮寧麵上掃過,見她冷著一張臉,活像誰欠她錢似的,不由失笑。

林憮然看著這一幕,默默垂下眼瞼。

謝九玄打開手中書卷,指腹壓到末頁,眸中含笑:“此次為陛下祈福辛苦眾位,陛下身體好轉,祈福日子已滿,今日以後,大家便不必來了。”

林憮然驀地抬頭,臉色發白。

“今日給大家講完最後一章,藥方。”謝九玄嗓音低沉,一道光透過欞窗照進來,灑在他臉上。

阮寧將書卷翻好,手掌輕輕翻轉,催動丹田,讓內力在經脈中運轉。依照昨晚的修煉速度,她必須將晚上增長的內力在白日裡吸收掌控,不然會對經脈造成損傷,得不償失。

謝九玄掃見她的小動作,眸子一頓,隨即視若無睹。

“憮然,你怎麼了?”程秀文小聲擔心地問。

林憮然臉色很白。

“沒事。”林憮然搖了搖頭,目光盯著書卷一動不動,她默默攥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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