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佑完全沒反應過來情況,自己還陷在亂七八糟的思緒裡,腦子反應更加慢,對於眼前突然間就變了身的男人不知道該驚訝他能變身,還是該懷疑他是不是自己的丈夫陸敞。
但是,有個感覺極為強烈。
他並不排斥也不陌生於這個男人。
甚至隱隱熟悉的,甚至他潛意識極其親近。
男人問他:“想要走出這個房間嗎?”
蘇佑腦子發亂,輕而易舉地被帶跑了方向,他認真地想了想,問:“你想我走出去嗎?”
蘇佑對外界並不好奇,相比聲音裡說得無比恐怖陰險的情況,蘇佑更願意落在眼前,出不出去無所謂。
男人不願意他出去,他就不出去。
“……”男人似乎沒想到他是這個回答,垂了眼眸,深沉的光色裡藏著深思,他在碎鏡片裡站起身,渾身肌肉健美,流暢完美,身上隨著他的動作變幻,等他立定時,身上已然被變出了衣物,華貴長袍上流金扣玉,長襟口短衣袖,金色流光皇冠扣在頭頂,耀目灼華,閃爍著極其夢幻的光色,渾身向外冒著一股強大的力量。
蘇佑這才有了眼前的男人可能是個神的意識。
男人走到他眼前,伸出手捧住他的小臉,指腹摩挲著他精巧的下頜,沉黑濃鬱的眼眸裡卻有鎏金微光,男人聲音微啞,說:“你知道的,我不想你出去。”
所以,從一開始這個公寓虛構開始,他就沒有給過蘇佑走出去的設定。
他隻能待在公寓裡,被溫養著,安分又安穩。
但是他的設定還是出了錯。
從一開始,就不會有怪物,隻會有陸敞,而蘇佑不會發現陸敞和怪物融合這件事,也根本不會保留任何關於上個世界的記憶。
而也不會有所謂的電話打進來,催促怪物去尋找鏡片。
太多紕漏導致這個虛構的世界直接崩潰,他自己是最先解封的那道缺口。
饒是男人與法則持平無數年,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不能再護住蘇佑了,他已然虛弱,如果強留強扣蘇佑,最後這個世界必然還是會崩猝。
“但我不能讓你不出去。”男人頓了頓,付下身在蘇佑額頭上印下一個帶著涼意的吻:“這個世界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你也需要你自己。”
“??”蘇佑不解,想要開口問這是什麼意思。
卻被男人封住了口,男人幾乎掠奪而來,用了凶狠的蠻力,掐著他的下頜摩挲小小的一塊轉角骨骼,攪弄得蘇佑昂起頭都接不住濕意,自己眼眶也發了紅,呼吸錯亂,隱隱窒息,腳也沒了力氣,被男人攬腰抱住,男人臂力驚人,掐得他腰微痛,□□的腳踩在他的腳背上,踮腳惦得腳背發酸。
良久之後,他幾乎被親得發痛發麻,男人才放過了他,他喘著氣,卻聽見男人說:“又不穿鞋。”
“跑……跑掉了。”蘇佑紅著臉,自己說話都說得結結巴巴,小聲又細細的。
“那就把另一隻也脫了吧。”男人說。
“為……為什麼?”蘇佑還是抓不住事情重點,無數極其重要的疑問全都在眼前明晃晃地略了過去,他最後還是乾巴巴地問了一個極其不重要的問題,而且雖然在問,但是自己卻脫得十分乖順,踩在男人腳背上就甩掉了另一隻拖鞋。
他眼眸含著水汽,下意識望向男人眼睛,然而下一刻卻視線流轉,他一下被勾抱起,他身體瞬間懸空,他害怕地下意識抱住男人的頸脖,害怕茫然地看向男人,又被男人啄吻了一下熟紅的唇角,男人看他:“因為我想抱你,我好久沒抱你了。”
蘇佑眼睛睜大,微微怔住,隨即收了眼神,有些害羞地縮在男人的頸脖裡,說:“要抱就抱吧,又沒說不讓你抱。”
“哈。”男人輕笑,抱著他向外走,說:“走,我們一起出去看看。”
“嗯。”
男人把蘇佑抱得穩當,卻腳步輕鬆,走得極快,頃刻間就到了公寓門口,蘇佑看著那扇公寓門,想到男人還有聲音的話,心頭頓時發緊,有些怯懦,往男人懷裡縮了縮,男人捏了捏他的後頸脖,哄道:“沒事,彆怕。”
“嗯。”蘇佑看著門,點了點頭。
男人抱著他,大跨步跨出房門,眼前畫麵還是居民樓房的模樣,隨即又走了十幾米後,一瞬間,眼前畫麵即刻變化,所有鋼鐵水泥磚石構建的現代房樓全都灰飛煙滅,化作煙塵飄散在身後又閃爍著微光回歸幻惑裡,蘇佑好奇地回頭看,卻被輕輕地敲了腦袋:“沒出息。”
蘇佑摸了摸頭,哼哼了一聲。
男人突然又補了一句:“這還是你教給我的。”
“??”蘇佑聞言,下意識看向男人,還沒問出口他的話是什麼意思,耳側突然傳來一陣喧鬨,嘈雜刺耳,他抬起頭看過去,卻一下皺了眉。
這……
這……
這是通天穀?
但是已經根本看不出通天台的任何模樣了,先前通天穀深沉而空,各大王座錯落而坐,中間盛放著通天台,森嚴又崇高的像是在山穀裡仰視君王。
而現在這通天穀卻再沒有任何威嚴模樣,缺口崩碎,王座隕落,山石傾覆成崩猝的泥石,通天台已然碎了大半,隻有最中心一點地方強行撐住,枯寂悲愴,極其寂寥。
“這是……怎麼回事?”蘇佑不解,頭不住地亂看,以為不是通天台,但是越看越像通天台。
“哈哈哈哈哈!你們還是出來了。”
有人狂笑,正是那道聽不出男女的聲音,但是語氣卻極為強烈,嘲弄又得意的,在山穀間回蕩。
“你到底是誰?”蘇佑喉嚨頓時緊繃,對於這種嘲弄極其不喜歡,這個聲音在公寓裡就不知道煩了他多少次,現在也沒看出是什麼模樣,鬼鬼祟祟,不敢現身:“在公寓也是你對不對?”
“他是法則。”男人冷漠出聲,直接打斷聲音說的話,絲毫不留話頭給聲音:“在公寓的也的確是他”
“哦。”蘇佑認真地想了想又問:“法則乾什麼的?我都看不見他。”
“不用理他。”男人垂眸,眼眸深沉,隻看著蘇佑,眼中隻有蘇佑。
“可是他一直再說你壞話……”蘇佑抿了抿唇,說:“我可以罵回去嗎?”
“我說的從來都不是壞話!”法則即刻反駁。
“是事實!”
“看看吧,看看通天台下的東西,你就明白,你的丈夫究竟乾了些什麼。”
蘇佑直接想要拒絕,忽然後頸脖被人掐了一下,他抬眸對上男人眉眼,望見他深沉眼眸中流淌的碎金鎏光,俊美高貴即是神祇。
蘇佑瞳孔像是罩了一層華光。
“去看看吧。看看也好。”末了,男人頓了頓:“我已經施了法,你的腳不會冷也不會痛。”
男人似乎……雖然很不想,但是卻還是選擇縱容他親自去看。
也就是說,他不得不看。
“好。”蘇佑點了點頭,男人輕輕把他放下來,繾綣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幾乎濃鬱成水。
蘇佑抬腿踩在原崎嶇不平的地麵上,發現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