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聲淅淅瀝瀝作響,砸在皮膚上陣陣泛涼,澆滅了騰飛的烈焰。
傅星戎維持著一手撐在瓷磚牆壁上的姿勢。
嗯?
什麼東西過去了?
他抿了一下嘴唇,麻得感知都變遲鈍了。
操——我操?
說不過就親嘴是他們gay的傳統技藝?不是,親嘴都不提前打個招呼的,說親就親?
不,重點不是這個。
黎徊宴親了他一口。
親!了!他!一!口!
傅星戎腦子裡隻剩下這幾個字盤旋。
人生第一次,讓他有點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水一關,浴室裡一時寂靜無比。
兩人誰也沒動,黎徊宴憑著一股勁兒衝上去,這會心跳還沒平息,腦子裡開始冷卻了,他偏頭喘了幾口氣,意識到自己乾了什麼。
嘴唇有點麻,還有點痛,撞上去的時候磕到了牙。
他抬起手,虎口擦拭了兩下嘴唇,垂眸斂眼。
沒出血。
傅星戎把他這動作清清楚楚的納入了眼底。
“你還擦嘴?”傅星戎不可置信。
他親了他還嫌棄他?
這什麼理兒,還有沒有理了?
黎徊宴側目睨過來:“擦嘴怎麼了?”
傅星戎瞪著他,“哈”的氣笑了聲,腦子裡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都灰飛煙滅了,他一把捧著他的臉,壓過去在他嘴上蹭了一下,黎徊宴狹長眸子瞪大了,直直看著他,瞳孔難掩震驚。
這情緒外露的神色很少能在黎徊宴臉上出現。
他挑眉道:“擦啊。”
黎徊宴:“……”
黎徊宴麵色不改的咬了下牙,驀地抬手扣住他後腦勺,又給親了回去,親完鬆開他,素來冷淡的眸子看起來有幾分挑釁,親完,抬手擦了一下。
叫人火大。
就你有潔癖——傅星戎抬腳壓上去,摁住他肩膀,抬起頭下巴,虎口卡在他下顎,嘴唇準確無誤的落在目標點上,又親又咬,吻得毫無章法。黎徊宴推搡著他的胸膛,也沒撼動他半分,傅星戎扣住他的手腕,壓在了牆壁的瓷磚上。
唇間交纏的呼吸錯亂,不分你我的親密,男人灼熱的溫度和身後冰冷的瓷磚形成鮮明對比,黎徊宴指尖顫了兩下,緊緊握成了拳頭,唇間儘是另一個男人的氣息,屬於彆人的溫度、味道、觸感,陌生而又強勢的力道,猶如無法擺脫的影子,如影隨形,周圍都被這股氣息包圍。
無法呼吸,他喉中溢出了兩聲細微的嗚咽。
“呼……”
兩人唇間分離,一呼一吸都格外的沉。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傅星戎嘴唇也麻了,他跟剛跑完三千米似的,渾身都熱騰騰的,缺氧帶來的神經麻木讓思維轉動變得緩慢。
麵前黎徊宴胸膛起伏不定,濕透的襯衫緊貼胸膛,呼吸間勾勒出的弧度若隱若現
,外套扣子已經在先前的推拉中被解開了。
黎徊宴身影有點狼狽,傅星戎鬆開了他的手,他扶著一旁洗漱台才站穩,察覺到傅星戎的目光,他深邃的眸底直刺向他,晦暗不明。
“好看嗎?”他問。
傅星戎抬眼,道:“練得不錯。”
黎徊宴咬肌一動,眉梢落下兩縷碎發。
在傅星戎以為他會給他一拳的時候,黎徊宴報複性地伸進他衣擺,潦草地摸了把他的腹肌,他手冰涼,傅星戎直吸了口氣,低低悶哼了一聲,眼底直冒火星子。
“摸得舒服嗎?”
“還行,手感一般般。”
過了會兒,傅星戎說:“你的還挺不錯的。”
黎徊宴:“……”
一門之隔外,已經換了一首音樂。
門內,兩人腳步交彙錯亂,乒鈴乓啷的聲響在浴室響起,台麵上的瓶瓶罐罐倒了,洗手間成了戰場,一發不可收拾。
誰都不樂意退讓,都想占據主動權,最開始因為什麼原因已經變得不重要了,在黎徊宴親下來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經變了,誰也不想落了下風。
有點太過火了。
在感覺到黎徊宴舌尖碰到他唇的那一刻,傅星戎腦子裡冒出了這一個想法,又很快被嘴上的痛感牽引走了思緒。
黎徊宴扣著他的手,他摟著黎徊宴的腰。
不知道什麼時候激烈的吻得變了味兒,當運動褲褲繩碰到了西裝褲皮帶,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沉寂下來的空間隻餘下粗沉的呼吸。
傅星戎腦袋裡有點空,盯著不遠處的一個瓷磚瞧。
“砰砰砰”。
門口的人擰鎖擰不開,拍了幾下門。
“誰在裡麵啊?”
傅星戎感覺到黎徊宴的身影一瞬間繃緊了。
“我。”他回應了聲,嗓音有點啞,他清了下嗓子,讓門外的人去另一個洗手間。
門外腳步聲遠去。
洗手間裡氛圍一經打斷,遺留下的殘局是隻剩下兩人間古怪的氛圍,傅星戎看到黎徊宴嘴破了皮,感覺自己嘴也有點疼,黎徊宴視線也落到了他唇上,然後抿了下唇,手動了動,抬到半路又停下了,停滯在空中,想擦又沒擦。
傅星戎舔了下唇,嘗到了點鐵鏽血味兒。
這牙口還挺好。
洗手間裡如一場暴風雨過後,留下滿地枝葉殘骸。
兩人身上都濕透了。
傅星戎在洗手台前照鏡子,黎徊宴離他得有兩米遠,他側過身,雙手環胸倚在洗手台邊上。
靜靜站了會兒,他道:“站那麼遠乾什麼,剛才還抱著人親得撒不開手,怎麼,親完了躲病毒呢?”
黎徊宴沒想到他就這麼直白的說了出來,額間一跳,“傅星戎。”
“嗯。”傅星戎鼻間哼出一聲。
黎徊宴覺得傅星戎壓根兒就不知道“尷尬”兩個字是什麼。
良久,傅星戎聽到黎徊宴說:“我回去了。”()
“”“”
③想看煮個甜粽寫的《男配想要搶救一下》第 214 章 意外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黎徊宴不可能頂著這一身在外麵那些人的目光裡堂而皇之的離開。
傅星戎看他表情就知道了。
既要麵子。
又對他開不了口借衣服。
畢竟進來的那一刻,他就讓黎徊宴把衣服還他。
“不走?”傅星戎問。
黎徊宴抿著唇,臉色難看。
他不走,傅星戎走了,他洗了把臉,擰開門把鎖出去了。
門一關上,黎徊宴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指腹揩了下唇角,西裝外套脫下,拎在手中閉了閉眼。
他並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
五分鐘過後,門口又有敲門聲,緊接著,傅星戎的聲音響起:“開門。”
門外,傅星戎換了件T恤,衣服套得隨意,領口歪歪斜斜,他也沒在意,頭發半濕淩亂的支楞著,等門開了,他道:“沒人了,走吧。”
客廳桌上亂糟糟的東西還在,人都清空了,黎徊宴以為傅星戎把他留在那裡邊兒,就是讓他等著他們結束,或許要很晚,得到深夜,又可能傅星戎會故意折騰他。
但傅星戎沒那麼乾。
傅星戎借口擾民,把人都清走了。
關了音樂的客廳安靜了不少。
他也沒再找黎徊宴要回自己的衣服,這會也想不起來那回事了,他把黎徊宴送到門口,關上了門,扭頭看到旁邊衣架上掛著的沾了咖啡漬的黑色外套,他盯著看了會兒,又打開了門。
黎徊宴還沒進屋,聽到他開門的聲音,轉頭看了過來。
他把手裡外套扔給了他:“你的。”
黎徊宴接住,還沒抬眼,就聽一聲關門聲。
門口星星掛件晃悠,碰撞間發出細碎聲響,又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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