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人保持著極高的警惕，沈應和大哥對視了一眼，擔心她會狗急跳牆傷到孩子，假裝不以為意。

“搶孩子？我看誰敢。”

石新中聽到丈母娘的話，起身滿院子找工具，最後雙眼落在了牆根的扁擔上。大有一副誰敢找茬就要同歸於儘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喜歡這個孩子。

“這是怎麼回事啊？難不成當年丟孩子的人家找到這裡來了？要真如此的話好好說說，該給錢給錢，該談判談判。狗蛋還這麼小，彆讓他落下童年陰影。”

村長焦急的拍著大腿，在院子裡詢問具體情況。他覺得事情有蹊蹺，想讓這件事的明白人給個說法。

翠霞和石新中自然是不敢坦白的，一個像是要拚死的架勢，另一個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擺明了心虛。

翠霞她娘蠻不講理，村長更加不想溝通。最後，想到了沈辭和他的兄弟。

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兩人前腳剛到，後麵就有人開車過來了。肯定跟這兩人脫不了關係。

“姝妹家的，你這...是不是應該給我個解釋啊？”

他知道沈辭是上門女婿的身份，更知道他的品性，人不壞，肯定也不會乾什麼出格的事情。

正當沈辭猶猶豫豫不知道怎麼開口時，駛來的汽車一輛輛停在石新中家路邊。由於陣勢過於強大，導致村裡不少人跟過來看熱鬨。

車裡下來的人大多數是連長級彆，白塵就在其中。

沈應以為是首長和首長夫人親自過來，緊忙過去迎接。車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一位陌生的麵孔出現在麵前。

男人和李雪長得有七八分像，高大英俊，身上有一種儒雅氣。

“沈應同誌，我叫李賢學，是李雪一母同胞的弟弟。姐姐姐夫沒時間過來，特意派了人來聽候差遣。”

在他自我介紹期間，車裡的人已經迅速下來，站了一排。整整齊齊的樣子，身上的那股正氣足以壓製住想要湊上前來看熱鬨的村民。

他們和沈應不是一個營的，但大多都認識。也甘願過來幫忙。

況且這件事主要是過來順藤摸瓜查拐賣孩子的人販子，是白司令員特意叮囑張連長要重視的。也算協助派出所辦事。

見他們之間都互相認識，村長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他急的團團轉，身邊帶著的兩個小兵隻能儘力安撫。

“帶過來。”

李賢學一聲令下，白塵將那位產婆從車上一拽，丟在了院子裡。翠霞看清老人的麵容，大吃一驚。扭過頭，不敢說話。

“外甥啊，咱可是事先說好了，隻要我坦白了整件事情的過程，那你可得從輕處置。怎麼說我跟你娘也是表姐妹，不看僧麵看佛麵，哪一層關係上，你都不能對我一個老太太這麼粗魯啊。”

產婆跌坐在地，褲子沾滿了塵土。看著院門口站著的軍人，渾身發抖。她當年去沈家莊接生的時候認準了那位女同誌不喜歡小孩，所以才聯合她的妹妹談了這單生意。

當時也沒人告訴她，孩子的父親在部隊啊，還是在外甥女婿的手下做事。

她這表姐家的兩個孩子有出息是有出息，隻是脾氣也軸。不會幫親戚擺脫，不然也不會直接將她帶過來。

“你要真想贖罪，先問問丟孩子的同誌家人答不答應。”

李賢學生平最看不得拐賣兒童婦女的人，這下可好，自家出了個這樣的表姨，傳出去都丟人。

“石家的，你倆說實話吧，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還有，當年我收了你們的錢，也都給拿來了。總共二十，你們數數。咱可提前說好了，剩下的八十塊錢都在產婦妹妹手裡。”

產婆朝著石新中夫婦看去，將當年發生的事情全盤托出，生怕漏說了什麼對不上，脫不了乾係。

“你這老太太哪裡來的？說的什麼胡話？什麼買孩子我們可不知道，狗蛋是我生的。”

翠霞一臉憤恨，指責她血口噴人。

“怪不得這夫妻倆人對孩子不好，原來是買來的啊？還說是撿的，真能騙人。”

“當年怕被人嘲笑是個不下蛋的母雞，才聯合人販子買了個孩子回來。說的那個好聽，不知道的真以為她做了什麼善事老天爺賞的呢。”

“就他們一家，根上都是壞的，還能做出好事來？”

院外的人七嘴八舌，生怕他們一家聽不見。這些年，搶地占田的，簡直欺負死人了，趁著這個機會，是要好好出出氣。

“放屁，你們這群死婆娘，整天逼逼賴賴的一點正事兒都不乾。你們這男人們出去打工被外麵的狐狸精誆走了，一群活寡婦。”

院子被軍人包圍後，石新中嚇得丟掉手上的扁擔，一言不發。而他丈母娘仗著自己年紀大，又是在院子外麵，開始撒潑打滾，和往常一樣罵人。

“我去你的吧，死老太婆，三個兒子死了倆，其中一個還下落不明，仗著女兒嫁給了本村，在村子裡麵橫行霸道。真以為我們怕你啊？”

許是被欺負久了，其中一個女人向前踹了她一腳，咒罵。往常怕她也不過是擔心石新中這個街溜子砍人不要命。現在好了，軍人同誌在這裡圍著，而且聽樣子極有可能會判刑，所以沒人怕她。

見狀，其他人也跟著湊上去，對其拳打腳踢。軍人們全當沒看到。

翠霞聽到娘哀嚎的聲音，想要衝出去，見院內的人一臉嚴肅，邁出的腳又收了回去。

“翠霞，她說的都是真的？你知不知道拐賣兒童是重罪？你們夫妻倆喲。”

村長氣急敗壞，指著還在嘴硬的夫妻倆，搖搖頭，感覺沒得救了。

“村長，不是的，真是我倆撿來的孩子。還有這個老太婆，根本就不認識。”

翠霞極力狡辯，一旁看透一切的石新中迅速跑到女人身後，舉起狗蛋就要往下摔。

見到這個場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們再不從這裡離開，我就把他給摔死。到時候死無對證，看誰的話是真的。再看看到底誰才是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