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大橘都聽著委屈。
而繞著張珂手指狂啃的青蛇,更是猛然間顫抖了一下,扭過頭看了眼趴在地上哭成了淚人的廣古,再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張珂,蛇嘴開合間,卻發不出聲音。
輕輕的用手中桃枝將抱在腿上的壯漢推開。
拿手中的大橘幫著對方擦乾了麵上的淚水。
“當下還算不得你家先祖,隻是關係近了些.算了,與你說這些作甚,先進寨子去吧,我去看看那上祭之人!”
張珂頓了頓,繼續道:“再不濟,我來之後,便無需擔憂詭神騷擾了!”
廣古聞言雖然仍在抽泣,臉上卻笑開了花。
不是先祖,您千裡迢迢的來乾嘛,不是先祖,為何說無需憂慮詭神之事?
心中歡樂,連那幾個不開眼的小子當下看著也順眼了不少,隨腿踢上一腳:“愣著乾嘛,還不去通知巫,說人請回來了!”
隨著張珂一路走進寨子。
寂靜的氛圍也在逐漸被打破,寨中各處都點上了火把,隨處可見少女們張燈結彩,少年們拿著一根根彩色的幡棋插在各處,偶爾能聽到一兩聲牛羊的悲鳴,過不了多久,便見到一個個打著赤膊的漢子抬著剝皮了的牛羊,成壇的酒水,從屋前屋後走了出來,跟隨在隊伍的末尾。
與此同時,各家的窗前也趴滿了三個兩個的孩童,好奇的向外張望著,但很快便被阿媽們抓了回去,在一陣掙紮中換上隻有年節時才能穿上一陣的新衣。
整個寨子的氣氛,都在逐漸走向高c。
對此,張珂隻是默然的看著,並未阻撓他們的慶賀。
而一路上,身旁的廣古也在不停的,單方麵的向他介紹著寨中的情況。
所處的環境,跟緊張的氛圍便無需舊事重提了,單是這寨中,便有七百多戶,近四千餘人丁。
對此,張珂有些詫異。
但緊接著,便沒什麼困惑了。
隻因在當代巫接上位之時,寨中還有近兩千戶,上萬人,分散的居住在主寨的周圍,總共三個寨子,但這近百年過來,人丁一路下滑,到這三千之數,再過些年,等蒙巫老了,廣古接任,就這點人還不知道能不能傳到下一代呢!
而再往前兩代人,據寨裡的碑文記錄,當時還有近十萬人丁,那時他們還在兩座山外居住著,較為龐大的人口也能與這山中諸物較量一陣,可惜後來忽然山崩,人口大多都折損在了那會兒,在這之後就一路滑坡,不複從前。
“先祖.”
而就在這個時候,張珂也被帶著走到了之前夢境中看到的那座廟前,看到了那站在門外,枯瘦而佝僂的身影。
手中桃枝一掃,將其跪拜的動作阻擋了下來,順帶著遞過了一絲血氣,往那乾涸的命火中添加了些許燈油。
“此間事,我已知曉了大概,也聽廣古說了,你們心中不忿,我也醒的,隻是,此時還需問上一句,若有尋仇的機會,你們可願再拚一把?”
張珂看著麵色逐漸紅潤起來的巫,如是問了一句。
沒有回答,也不需回答。
隻因張珂的話音剛落,他周圍便已經跪了一圈人,手撫著胸膛,低沉的吼道:“願隨先祖,赴湯蹈火,血不流乾,死戰不休!”
張珂看了他們一眼,隨後點了點頭。
腳下輕輕一踩,山體顫抖,而後無形的衝擊自此山飛速的向四方延展。
所過之處,隱約間似有龍鳴響起,山林震顫,而後不多時,一切便寂靜無聲。
隻在遠處的群山間,有濃鬱的血腥氣彌漫
趁著寨中人們忙碌的功夫,張珂以手中桃木為憑,壓在了大橘身上,而後又把青蛇當做繩索,將三物捆了成了一團,隨手掏出懷中印璽將其壓在了大橘背上,三者交界處。
於蒙周說了一聲,需離去片刻,而後身影便消失在寨中。
隻留下目光古怪的蒙周,看著這地上被捆成一團的三物
【正在傳送.傳送成功,你已經進入上古試煉—武。】
【已複刻玩家身體狀態。】
【請注意,這次副本為本體降臨,你在其中共計有五次治療,複活的機會,本次副本無時間限製,恢複次數耗儘,視作副本結束。】
“老師先彆動手,這次來我有正事!”
都沒來記得看視網膜上浮現的信息,在眼前風景變幻的瞬間,張珂便放聲大叫道。
下一瞬,頭頂湧動的風雲忽然凝滯,而後彌漫了整個空間的大霧消散開來,露出了那古樸而宏大的城池,以及站在城門下的一大兩小三個身影。
從懷中拎出某個睡的正香甜的家夥,將其交托給了聞著味爬到張珂腳下的兩個團子。
六目相對間,略作溝通,而後便見那一貫呆萌的目光陡然間一變,而那隻有張珂小腿高的團子,也一眨眼見便變成了兩個七八米高,身披漆黑重甲的龐然大物,從張珂手中接過那睡眼惺忪的貓崽子後,便轉身邁步向遠處去了。
張珂看著嘖嘖有聲。
他早覺得這倆不是單純賣萌湊數的,但卻不曾想,還真猜對了。
看其背影,似乎隻當玩玩,並沒太過認真!
也確實,一小貓崽子,這便已經足夠了,再多的它也承受不來。
畢竟,它又不是張珂,在試煉中擁有一定的複活次數,能讓兩位老師放心大膽的下手。
說到這裡,張珂湊到了老師跟前,小心翼翼的說道:“老師,您再幫個忙唄?”
“又去哪兒惹是生非了?怎的,連昊天跟水官都鎮不住,還需得你來此處尋我?”
蚩尤上下打量著張珂,心中莫名有一絲古怪,但卻說不出來處,甚至略作思考之後,直接將張珂拽到麵前,仔細觀了一陣,並沒有發現什麼術法的痕跡,但偏偏是這樣,更加讓他古怪。
張珂也不瞞著,將事情細說了一遍,而後看著已經叛變,被老師拎在手裡的虎魄,他趕忙繼續補充道:“您怎麼變得這麼暴躁了,讓我說完啊!
您是知道我的,我一貫安分守己的,膽小如鼠,可惜命的緊,當前這點本事,哪兒敢去上古晃蕩!”
張珂言語間,蚩尤的眼神逐漸變的古怪。
心中默默的數了數,自己這早死之人,近些日子,出去了三回還是四回來著,起初還隻是蠻夷之輩,後來都被拎到了九州天庭,跟堯舜禹三人對麵,雖是化身,殘缺之體,但就這麼來,去見他們本體也沒幾天了。
這就是你說的安分守己?
當然,想歸想,對張珂的作為,蚩尤心中也沒什麼責怪的心思。
小孩子,哪兒有不惹是生非的,隻要不是本性壞透了,將算盤打到人族身上,在外麵折騰的再過,也不算事,況且,長輩,父母,不就是為了給他們扛事的麼,三十歲前看父敬子,三十歲後看子敬父。
自己也好,那些人也罷,不都抱著相似的心思,給他撐著。
可惜,自己當初太過著急,至使功敗垂成,不然的話,現在也用不著讓他在一群外人之中左右逢源。
思慮之間,從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的蚩尤,當下心中竟有了些後悔的情緒,但也隻是剛剛出現,便被他攪碎。若隻為自家計,他當初便也不跟神農翻臉,與軒轅於涿鹿捉對廝殺了。
好在,雖然他們這些親近的不能時刻在身旁照拂,但張珂也成長的飛快,若不是上古新增變數,他此時也能馳騁一方了。
隻是,這回憶跟欣慰情緒還沒持續了多久,便聽到了一道刺耳的聲音:
“老師,我聽話的緊,九黎舊事,我是沒準備參與的,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嗯,最多敲敲邊鼓,絕不影響大勢。但行至後世,人王都已經揭過了此事,九黎殘部卻廣受詭神苛責,竟有血脈斷絕之危!
若人族計較,那便算了,那些先輩們本就犯了諸多錯事,可詭神又算得什麼,它們怎麼敢的?
恰巧,我近日被一些老東西窺探了一遭,雖不知道它們在盤算什麼,但老師,我不想等,所以當下本體已追著去了人神之戰,隻是碰上了這等事又想管管,可尋仇這借口並不足以支撐我隨意發揮,所以想著來問您借個理由。”
“你想如何?”
聽到張珂隻是在自己事外做些拓展,又做下了保證,蚩尤也鬆懈了架勢,輕聲問道:“說好了,此世人王未曾隕落,我可出不得麵頂多,頂多你用霧將那些不守規矩的困住,我在霧中幫你一手,但此界僅此一次,再有麻煩去隔壁找那沒腦袋的!”
聞言,張珂訕笑著道:“用不著這麼麻煩,真用不著!老師,我就求個名正言順,能接過九州有苗部的因果就成。
您看,我這手中也差不多搜集了您八十多份的血脈,若照舊的話,恐缺了那麼一兩分份,不能合成,再進來還要等上幾日功夫,可時間是最寶貴的啊;也不知道怎的了,這一日間人神戰場多次變故,竟有煉虛為實的跡象
所以,您看要不,您讓我打上兩拳,提升點評價,也好.哎,彆動手啊,這不是商量著呢嗎,哎老師”
月末了,求求各位帥氣,美麗的讀者們,月票來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