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人孽耶?人王耶?(1 / 1)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忽略情感的偏移外,舜剛才的稱謂並沒有什麼錯。

眾生的罪孽,怨念,憤恨等暴虐,狂怒向的情緒,彙聚而成的權柄概念本就是一種孽,神是神孽,人是人孽這很是準確。

唯一的差彆就是,自然誕生,亦或是試圖掌控這份龐大且瘋狂的力量的話,沒什麼人能從始至終的保持自我安然不動,神不行,人也不行,哪怕是人王沉淪其中也難免迷失自我最後化身複仇的怒火傀儡。

或是毀滅一切,又或是被一切毀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結局!

而張珂好就好在他是在汲取這些瘋狂的概念之前先成就了人王。

他以背負者的方式承擔起了這份職責,獲取了概念的理解,得到了那些殘缺怨魂的認可,原本對其他任何存在來說都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在他這裡反倒成了乖巧的惡犬,由其指揮,聽其命令。

但凡張珂不失心瘋似的主動背離自己的天命,那這份力量便永不會棄他而去!

當然,話是這麼說的,但以堯帝的眼光來看,想讓這兩者離心離德實在太過困難,唯一可能的條件便是讓前者跟自己一樣,對任何存在都能做到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雖先天偏向人族但也能以極高的道德智慧來壓製一切不服的聲音。

但張珂,或者說帝尤可能嗎?

不可能的!

他就沒有那份兒耐心跟人解答釋疑,也沒那腦子把人賣了還讓人替自己數錢,這炎帝一脈的秉性就是莽撞,先有炎帝看著什麼東西都要往嘴裡塞嘗嘗鹹淡品茗滋味的夯貨;後有天資聰穎卻隻以刀刃跟人講道理的大尤。

榆罔算是整個炎部一脈唯一不肖父祖的血脈變異產品,懂得克製,懂得隱忍,但凡換個彆人都能將王位變成祖輩相傳的囊中之物了,可誰讓他倒黴催的碰到了大尤跟刑天這兩個臥龍鳳雛。

前一個什麼都懂,但我就是要砍。

後一個連小兒都辯駁不過,三言兩語就能被刺激的麵色漲紅,身無所長隻能拿武力來強行讓彆人閉嘴。

輪到帝尤更是如此。

年齡小,不經事,當初打小教育的時候就沒遇上幾個允文允武的正經人,再加上孩子老實做不得奸猾之事

道理講不過,算計算不過,還有點兒實力不想憋著悶氣不放內耗自己,那剩下的不就是打打殺殺的那一套了麼?

一生行世全憑一手因果追溯之術,但凡被他感應到因果牽連的,本人必然隨後就抓著因果線去打打殺殺了。

迄今為止,在蠻荒跟九州諸多存在的記錄中,張珂能被看到的活動軌跡中,除了極少數過於超模而被他們這群長輩們攔了下來的老東西之外,但凡同輩的,甚至一些年紀大還玩的花的,被其碰到能活下來的屈指可數!

想把張珂跟他的天命拆分開,那純粹是想瞎了心。

誰失了權柄,失了命格他都丟不了。

但話又說回來了,這等純粹到不摻雜一絲溫和,正向的力量哪怕體貼入微,但又怎能沒有一點兒危害?

情緒跟性格的暴躁,容易失控是一方麵。

而另一種壞處就是眼下堯帝所經曆的了。

不是人孽,但卻能鬨出近似於人孽那般讓人頭皮發麻的場景。

怨念,憤怒.誰也不知道,自燧人氏開始,一直到九州後世,在這漫長的歲月中那些陸陸續續死去的同族身上究竟積累了多少的遺憾跟絕望!

而倘若,三皇五帝跟九州時代還能靠人王跟地府的生死簿進行統計能算個八九不離十的話,那燧人氏以前呢?

雖然現如今蠻荒最古老的時代就是燧人氏所處的蠻荒,而即便是那邊在由果及因,諸位人王的存在下,天地間對人族惡劣的生存環境也好了許多,不複過往。

但蠻荒不存在卻不代表歲月不會記下這些悲慘絕望的黑暗。

自人族誕生的第一天起,到燧人氏執掌,女媧伏羲後繼有人之前的無數歲月,祥和從來跟人沒什麼關係,而那時的先輩們大多都在死中求活,掙紮著,渴望著能再見到明日的太陽,能見到後代的延續人族的昌盛。

他們,又有多少過往的遺憾跟求而不得的絕望憤怒?

沒人能統計這些過去歲月的逝者,但相比於往後曆代多少還有個祈求許願目標的人族而言,那些身處黑暗時代的人們,情感要更加的純粹,絕望時的掙紮也就更加的歇斯底裡!

如此積聚之下,本就借虎魄乾戚幾乎將舜逼到了牆角裡的張珂倘若再從血海中探身,那場麵不毀上一兩片蠻荒天地,堯帝都擔心張珂沒能耍儘興!

想了想,堯並沒有更加貼近的解析這在翻湧跟醞釀中逐漸乾涸板結的熔岩血海。

他隻是小心翼翼的避過了頭頂跟四周仿佛雲層堆積一般的諸多惡念,順著來時的路緩慢,寂靜的朝地麵回返而去。

這邊事,他管不了,也不想管,老了老了還被個小輩沒頭沒腦的吊起來打,他堯可沒那麼大的臉!

舜自己惹得麻煩那就自己擦pg來!

或許是下方的醞釀還留有一段積蓄的時間,也或許是血海中沉溺的那事物嗅出了堯帝的氣味。

總之,在堯帝小心翼翼的原路返回的過程中,他並沒有聽到身後的咆哮跟見到那毀天滅地的動靜,自然的觀察不夠細致的堯帝也自然難免疏漏了另一個至關重要的點:

在他腳下越來越遠的岩漿血池中,那高聳在血海中間的兩個並排山洞在潮汐的搖擺推動下漸漸地翻了個個兒。

伴隨著山洞緩緩朝後墜落,那陰森幽暗似是長滿了無數藤蔓根須的黑洞逐漸沒入血海中消失不見之後,取而代之的則是自血海中緩慢浮起來的一個紅白相間的,殘缺不全的偌大平台。

身處深淵之中難以窺得全貌。

但倘若外界的目光能穿過無數的阻攔深入到深淵最底層之後,祂們便會見到,那新浮出來的,坑坑窪窪好似平台一般的事物竟像極了一段兒人脖血肉的橫截麵!!!

可惜,堯帝不想成了人族惡念反撲的第一個倒黴蛋,自然也錯過了提前發現的最佳時機!

於是,當堯帝額頭微微見汗,急匆匆的從無底深淵中歸來,麵對最新趕到正在對舜帝口誅筆伐的軒轅,跟在一旁應聲附和的伏羲,他略一轉念向著顓頊打了個眼神便準備偷摸的離去。

但誰曾想,先前被他刺的胸中窩火的大禹跟應龍從頭到尾都在關注著堯帝本人。

當這先前出頭的,以一種一反常態的姿態偷摸的遠離西山經並向著軒轅到來留下還未閉合的空間通道逐漸靠近的時候,早就等著抓小鞭的大禹直接開始了自己的報複:“唐堯這是要去哪兒啊?”

“此事還沒講個明白怎突然要走?您之前倒是膽大下去瞭望了一眼,可究竟看到了些什麼怎麼不跟大家說說?”

“怎麼,難不成你方才跟舜恩斷義絕的那一番話全是逢場作戲,現在發現惹出了大麻煩兜不住了,便準備退而保全自身?”

唐堯:“你放屁!我何時逢場作戲,何時又準備保全自身了,你也是一方人王,怎能捕風捉影,憑借猜測便怪罪他人?”

“嗬嗬!”

大禹冷笑了一聲表示不屑。

但他也僅僅冷笑了兩聲之後便不做回複。

畢竟相比於這些個文治上位的人王,他跟張珂一樣,同樣擅爭鬥而不擅與人言語爭論。

與其三言兩語被拐進了對方的節奏再挨兩句毒罵,倒不如就此打住,反正他要做的已經都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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