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皺著眉頭,試圖將□□從琴酒手中拽出來,但是沒有拽動。
眼見著馬上就可以處理掉得其利的機會被琴酒阻止,朗姆憤憤的看了一眼琴酒。
“琴酒,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琴酒毫不相讓地看向朗姆,手上使力將槍從朗姆的手中拽了出來。
“你就想這樣動手,你詢問過boss的意見嗎?”
琴酒的話噎了朗姆一下,他確實沒來得及稟告boss。
他不甘示弱的回懟了琴酒一句,“證據確鑿,我想boss也不會怪我的。”
“那可說不準。”琴酒冷哼一聲,“你是想越過boss直接下決定嗎?你應該知道boss最討厭這種行為。”
朗姆當然知道。
他們擁有一定範圍內自由行動的權利,但其中並不包括私自出處刑其他代號成員。
更不用說是地位並不低的得其利。
因為抓到得其利把柄發熱的頭腦冷卻下來,朗姆深吸了一口氣,放下了進攻的姿勢。
他陰狠的目光瞪向桐野奏,“恭喜你可以多活幾天,得其利。”
桐野奏對朗姆的話不置可否,他抬頭看向身旁的琴酒。
琴酒將槍機向後拉,將子彈退膛,然後將□□扔回給了朗姆。
注意到桐野奏的目光,琴酒瞟了他一眼,“出來,有事跟你說。”
桐野奏眨眨眼,看了一眼琴酒,又看了一眼朗姆
朗姆冷著目光,但是並沒有阻止他們兩個的意思。
於是桐野奏跟著琴酒走出朗姆的店。
琴酒沉默的在前麵走著,在琴酒帶他走到一個四下無人的荒涼空地的時候,桐野奏在他身後停下了腳步。
琴酒注意到桐野奏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他,“怎麼?”
“你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桐野奏警惕地開口問的。
琴酒挑了挑眉,“怕我在這裡悄無聲息的殺了你?”
“倒是沒有這種擔心。”桐野奏搖搖頭。
要是琴酒想要置他於死地剛剛就不會阻止朗姆了,沒有必要費儘周折特意將他帶到這個地方來。
琴酒嗤笑一聲,“那你在怕什麼?”
“你把我帶到這種荒涼的地方,我還不能問一下嗎?”桐野奏撇撇嘴,他抬眼看向琴酒,“你要和我說什麼事情?”
見桐野奏沒有走過來的意思,琴酒轉身朝著桐野奏走過來,最後在桐野奏身前幾步遠的位置停下了腳步。
琴酒比桐野奏高上不少,這樣站在桐野奏身前的時候,給桐野奏帶來了莫大的壓迫感。
琴就低下頭看桐野奏,墨綠色的眼眸背著光,沉得像墨,“得其利,我上次應該已經警告過你了。”
“嗯,我知道。”桐野奏點點頭。
見桐野奏沒有絲毫慌亂的樣子,琴酒扯扯嘴角,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警察證扔給了桐野奏。
他意味深長的開口:“如果想要隱藏身份行動的話,就不應該帶證件出門的,你說對吧。”
桐野奏結果琴酒扔過來的警察證,上麵的照片是一個他並不認識的人,但警察證上沾染的血跡足以證明這個警察證的主人已經遇難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參與今天營救宮本的行動的其中一個人。
桐野奏的眼眸暗下去,繁多思緒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然後他便恢複成了毫無異樣的樣子。
“你說的對,這樣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他的警察身份了。”桐野奏將警察證還給琴酒,但是琴酒並沒有接。
琴酒就這樣直直看著桐野奏,“得其利,這種時候你就沒有必要跟我裝傻了吧。”
“什麼裝傻?你想聽我和你說什麼?告訴你我是公安的臥底嗎?”桐野奏對著琴酒露出笑容,“還是說你也像朗姆一樣,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解決掉我了。”
桐野奏這句話說完,他明顯感覺到琴酒身上的氣息冷了下去。
琴酒皺起眉,後槽牙被他咬的哢哢作響。
“你最好收回你的話,得其利。”
如果他想要解決掉桐野奏,他有相當多的機會,根本就沒有必要費儘力氣做這些事情。
對上琴酒的目光,桐野奏臉上的笑容沒變,“那如果說我真的是臥底的話,你會親手解決掉我嗎?”
聽到桐野奏的話,琴酒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但這一次琴酒沒有立刻回話,他沉默下去。
月光從雲層中間灑下落到兩個人的身上,照亮了琴酒銀色的長發,投入到琴酒墨綠色的眼眸中。
琴酒安靜地注視著桐野奏,半晌,他堅定的開口,“我會的,並且隻會是由我解決掉你。”
桐野奏對琴酒的答案並不算感到意外,他笑起來,“不過還是不要希望有那一天比較好。”
琴酒沒有笑,他擦著桐野奏的身側離開。
但琴酒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桐野奏聽到了琴酒的回話。
“我也希望。”
琴酒的聲音很輕,聽到桐野奏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他回頭看向琴酒,琴酒的背影與往常無異,冰冷地消失在了深夜裡。
眼見著秦琴酒的身影消失,桐野奏這才鬆了一口氣。
也就在琴酒離開之後不久,桐野奏接到了安室透打過來的電話。
港口那邊的事情已經結束,宮本也順利的回到了家裡。
並且按照桐野奏的指示,他們故意留下了了自己是警察的線索。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桐野奏回道。
“沒什麼,隻是這樣組織那邊應該就會懷疑你是警方派來的臥底了,接下來你要注意安全。”安室透語氣認真的開口。
“嗯,我知道的,放心吧。”桐野奏應著,“對了,我給你一個地址,那裡是boss所在的地址,麻煩你叫警方關注一下那個地方,不過在知道我可能是叛徒的消息之後,boss很有可能已經從那個地方轉移了,需要你們追查一下。”
桐野奏的話叫安室透聽的微微心驚,他沒想到桐野奏居然會知道boss所在的地址。
不過轉念一想,桐野奏在組織中的地位這麼高,知道這見事情也正常。
他神情嚴肅的應下來,“我知道了,交給我吧。”
桐野奏將地址交給安室透,然後又囑咐了兩句,這才掛斷電話。
在月色之下,桐野奏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回去。
今天晚上也算得上是驚險刺激了。
按照桐野奏原本的計劃,如果朗姆真的對他動手的話,他會先出手解決朗姆,不過桐野奏沒有料到琴酒會來,琴酒的到來打亂了他的計劃,不過好在事情算是順利推進著。
接下來就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了。
*
朗姆在離開店麵之後片刻都沒有耽誤,直接去找了boss。
boss坐在床上,一如既往的身上插滿了醫療儀器的管子,蒼老而渾濁的眼珠盯著床麵,一點點聽著朗姆和他彙報的最近發生的事情。
朗姆自己的猜測和試探都儘數告訴了boss,他語氣篤定的開口,“我現在可以十分確定,得其利和警方有聯係,雖然不知道他背叛組織有多久的時間了,但是毫無疑問,我們不能再繼續留著他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能將他交給我處理。”
boss沉默了一會,然後轉頭看向朗姆,除了另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你和得其利也認識了相當久了吧?”
這句話問的朗姆有些摸不到頭腦。
他謹慎的回答道,“是的,我們從剛加入組織之後不久就認識了。”
“剛加入組織啊,那應該有近三十年了吧。”boss拖長聲音,用一種狀似懷念般的語氣開口。
朗姆因此一時拿不準boss的意思。
boss是覺得自己和得其利認識了這麼久很難真的下手?還是說覺得他想要處理掉得其利這樣的行為過於冷血?
朗姆小心謹慎的打量著boss臉上的表情,希望從boss的臉上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但是可惜boss那張布滿皺紋的蒼老的臉上沒有任何可以叫朗姆窺見他想法的線索。
boss沒有說話,朗姆也沒敢貿然開口。
寂靜充斥了整個房間。
這樣的眼鏡叫朗姆頗有些坐立難安。
不過好在很快boss開口打破了沉默,“朗姆,你和得其利認識了這麼久,應當比較了解他,你覺得他為什麼會叛變?”
這又是一個朗姆回答不上來的問題。
雖然他和得其利認識了相當長的時間,但實際上他對得其利完全算不上了解,他甚至已經記不得得其利沒有變成高中生的時候的原本的樣子。
朗姆支支吾吾了一會兒,而後搬出了叛徒們慣用的理由,“可能是得到了警方許諾的好處,又或者是想要過安穩平靜的日子之類的吧。”
“好處?”boss重複了一下這個詞,而後緩慢地搖了搖頭。
“他在組織裡想要得到的東西全部都可以得到,我給了他相當大的權力和自由,這對他來說已經完全足夠,他並不是那種貪心的孩子。”
這個可能性被否定,朗姆就又開口,“那可能是他已經厭倦了組織裡的生活,想要去當普通人?很多叛徒都是這麼說的。”
“普通人?”這次boss輕笑了一聲,語氣裡滿是輕蔑和不屑,“那孩子從出生開始就是注定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對他來說黑暗中的生活才是普通的生活,組織就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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