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出來,幾個弟子險些沒忍住鼓掌。
好在身上的一身玄裕宗弟子服飾讓他們及時懸崖勒馬,隻悄悄在隻有奚陵能看得到的位置做了個有些奇特的手勢。
這動作是近幾年在年輕弟子裡流行起來的,用來誇讚對方很強很厲害。奚陵這個老古董沒見過,頗為好奇地觀察了一下,隨後笨拙地回應了一個差不多的動作。
沒有想到居然還能得到回應,弟子們興奮得臉都紅了。
不過幾人也沒來得及高興太久,華珩就走了過來,一個眼神掃過,弟子們便立即縮回了動作,齊刷刷站直了身體,一動沒敢多動。
收回目光,華珩轉而看向奚陵。
他其實多少猜測到了奚陵會做些什麼,但他以為最多也不過就是暗中救下這些半魔,卻是沒有想到,會直接選擇了這麼激進的方式。
不過在稍稍驚詫了一下以後,他又很快平靜下來。
也是。這才是以手段狠辣揚名五州的清蕪仙尊會乾出來的事情。
並沒有阻止奚陵的意思——也阻止不了,華珩默默站在了一邊,觀摩著錢高峰被奚陵痛揍的模樣。
但他想默默觀看,有的人卻是不太同意,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緊急打開了地牢陣法,以防止囚犯逃走的幾個永綏城的人折返回來,二話不說對華珩道:
“華掌門,您宗門的人出手傷了我們的城主,您難道就這樣乾看著嗎!”
說話的正是之前指控阮芸的鄧長老,旁邊跟著的,則是和他一起做偽證的王、靖兩位長老。
他們氣急敗壞地瞪著華珩,雖然理智尚有殘留,沒說出什麼難聽的話語,但那語氣,卻分明帶了點興師問罪的意思。
他們氣勢很足,可惜,撞上的卻是華珩。
對於這樣一頂高帽,華珩不緊不慢,聲音十分平淡:“抱歉,鄧長老,我之前就說過了,他不是我玄裕宗的人。”
他完全無視了幾人仿佛要吃人的目光,說完這句話還依舊麵不改色:“長老既然這麼擔心,不如自己上去阻攔一下?不過可彆怪在下沒有提醒,這個人發起瘋來的時候,連我也要退讓三分。”
他在說什麼屁話!
長老氣瘋了。
玄裕宗掌門人,曾經的玄陽門門人,那是什麼實力,整個仙盟都沒幾個人能與他一戰。
若這個白衣年輕人真是連華珩都要退讓三分的存在,讓他們幾個老骨頭上去攔人,和上去送菜有什麼區彆?!
“好、好!就算他不是你玄裕宗的人,玄裕宗總還掛著仙盟的名號,你身為玄裕宗掌門,親眼見到旁人傷我仙盟主城之一的城主,卻無動於衷袖手旁觀,這是否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呢!”
“親眼看到?”華珩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聞言麵無表情地轉了個身,背對著奚陵那邊道,“不好意思,我沒有看到。”
“噗——”
從奚陵動手開始就一直在強忍,直到此刻,幾
個弟子終於徹底忍不住了,在自家掌門這突如其來的幽默感下嗤笑出聲,隨後又連忙捂住,試圖裝作無事發生。()
“——”
①本作者穀幽提醒您《仙尊的遺願》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①『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被氣到全身顫抖,鄧長老總算明白了將希望寄托在華珩身上沒什麼鳥用,他目光一轉,又看向彆的位置,試圖看看能不能在其他人那裡尋求幫助。
首先第一個,便是看上去好像和奚陵關係不錯的白桁。但是很可惜,鄧長老眼睛都瞪圓了,白桁也壓根沒看他一眼,全程目不轉睛盯著奚陵,麵帶笑容,如沐春風,眼裡隱約的驕傲呼之欲出。
長老心頭一梗,又看向幾個弟子。
他們倒是含蓄一點,至少還知道繃住了不笑,就是崇拜的目光根本掩蓋不住。
欺人太甚!
哢噠一聲,鄧長老手中的拐杖都裂開了縫隙。
就在這時,奚陵卻突然有了彆的動作。
他像是尋找著什麼似的,左右看了一會,而後目光一凝,邁步走到一邊,從一個一動也不敢多動的仙盟修士腰上取過了一把匕首。
見狀,鄧長老忍不住了,當即暴喝道:“豎子敢爾!”
然而,話音剛落,一塊碎鐵便迎麵砸上了長老的腦門。
奚陵甚至都沒有回頭,好像飛出去的那塊碎鐵同他沒有一點關係似的,一個自言自語般的嘀咕卻輕輕響起,讓還想開口的仙盟修士成功安靜如雞。
“好吵。”奚陵拎著匕首,走到了錢高峰麵前。
之前看奚陵砸開牢門的時候,因為實在太快,眾人其實並沒有太多實感。
直到這會砸上了鄧長老,他們才知道,這一下的威力有多恐怖。
方才還活蹦亂跳大喊大叫的鄧長老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上一聲,便鮮血橫流,直直地栽了下去。
他大概還沒搞明白自己究竟招惹上了一個什麼東西,手指顫巍巍舉起,還想放狠話的樣子,可惜,都還沒來得及指到奚陵,就兩眼一閉,徹底不省人事。
見狀,整個地牢瞬間安靜了。
畢竟誰也不知道再發出點什麼動靜,會不會被嫌吵的奚陵也附贈一個玄鐵獎勵獎勵。
這年輕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這一刻,同樣的疑問在所有人心頭升起。
但他們不敢多問哪怕一句,鵪鶉般杵在原地。
這著實是個可笑的畫麵。
——自家的城主被不明人士毆打,地牢裡老老少少少說幾十個修士卻全都眼睜睜看著,逃也不敢逃,擋也不敢擋,不言不語,事不關己。
一片沉默中,錢高峰哼哧哼哧往外拔腦袋的粗氣聲便顯得格外突出。
奚陵倒是也不著急,靜靜看著他艱難掙紮的樣子,直到這人終於滿頭鮮血的拔出了自己,力竭躺在地上時,他才向前一步,精準地踩住了錢高峰的手掌。
殺豬般的尖叫響起,奚陵無動於衷地碾了碾,蹲下身,用刀子拍了拍錢高峰的臉。
奚陵:“你之前說,要割掉我的舌頭?”
() “誤會!都是誤會前輩!我怎麼敢呢,您饒了我,我知道錯了!”
在奚陵將匕首貼在麵頰上的一刻,錢高峰就徹底軟了,語無倫次地對著奚陵求饒,渾身顫抖不說,涕泗也是橫流,哪裡還有半點之前屬於城主的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