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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紅梅 殊予瑾之 1165 字 1個月前

死抵在了岩壁之上,勉強彆過臉,對上近在咫尺一雙終於再難維持冷靜,怒火熊熊的眼眸。蕭熠魂魄半虛半實,交握的手將他的指骨握的哢哢作響,另一隻手用力掐在他脖子上,將他整個人壓製在地,凜然威壓如同重山壓頂,宮飲泓掙了掙,一時動彈不得,“嘶”地痛呼一聲,舔了舔嘴角被打出的血,無奈地一笑:“溫柔點兒吧……唔……”蕭熠五指收緊,他麵色霎時青紫,艱難地高昂著頭:“魚……糊了……”蕭熠血紅的雙眸微微一動,恢複了一絲清明,總算想起來自己不能殺了他,五指一鬆,拂袖回蕩,在火堆另一側端坐了下去。“就知道有這一劫,真是好心沒好報……”宮飲泓拇指抹了抹嘴角的血,嘀咕著抬眸看了他一眼,機敏至極地在神君再次震怒之前挑了魚腹上最好的一塊肉,連刀帶肉塞到了他手中:“好了好了,火也發了,快吃吧。”蕭熠出了口氣,神誌都清明了許多,默不作聲地垂眸看了眼手中的刀和肉,又看向煙霧之後他因靈力透支而變得蒼白的臉色和發亮的雙眸,越發覺得事情撲朔迷離起來白日裡掉落流沙假意向自己求救,是為了試探自己究竟會不會選擇與他同歸於儘?或者隻是為了玩鬨?還是炫耀他能從沙子裡摸出魚來?一邊害他離魂又嚷著隻想他死,一邊卻在這種險象環生的環境裡耗費靈力助他成形,哪怕被揍的時候都沒有停手,隻為了給他吃魚?他不懂一個人如何能矛盾至此!然而,如今他手中握著匕首,就算不能一刀捅死他,也能讓他生不如死,又為什麼不想動手呢?第三天了。蕭熠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一股無力感卻席卷全身。在絳靈珠中耗儘心力,仍舊沒能回去,心中堆疊的焦躁與痛苦仿佛都被那一拳揮了出去,隻剩下無邊無際的疲憊。他不願意,卻又不得已將目光再次投向宮飲泓。沒有彆的辦法,要麼真的和他同歸於儘,要麼奪他的舍,這都不是他最想要的結果。他想要的,竟當真隻有宮飲泓願意才能做到。自己莫非真是蕭家數百年裡最無能的一個神君?想到此處,他自嘲地暗暗嗤笑,心中的火都仿佛燒成了灰。或許是夜色太靜謐,火光太溫馨,魚香縈繞在鼻尖,狹窄逼仄的洞穴裡,世間的一切都變得遙遠而模糊,他疲憊至極地想,無能便無能吧,無能……也要先吃魚。“好香,”宮飲泓自己先拿枯枝戳了一塊塞進嘴中嘗了嘗,遺憾地攏起眉,“可惜沒醬料。”說著又咬了一大口,因碰著烏紫的嘴角而嘶嘶叫痛,卻又滿足地眯起眼,“快吃啊,沒刺的。”蕭熠喉結微動,巋然不動地橫握著匕首,不動聲色地冷冷看著他。宮飲泓疑惑地和他對視一眼,忽然間福至心靈,轉身裝模作樣地貼在壁洞上觀察追兵。蕭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把魚肉塞進了嘴裡,作案手法無比嫻熟,唇上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宮飲泓轉過身來,瞥見空空如也的刀刃,頓時笑出了聲,歪頭道:“怎麼樣?好吃麼?”他一定是萬法門裡的廚子,否則不可能在這種荒漠裡弄出這樣的烤魚……比他在自家夜宴時偷吃過的銀絲魚還香。唇齒間魚香四溢,蕭熠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咽下了入口即化的雪白魚肉,忍著不去看火上還冒著香氣的魚,彆過眼道:“……還行。”“那當然,”宮飲泓好似得了天大的讚譽,眉飛色舞地自覺拿過他手中的匕首,又給他戳了一塊魚腹另一側的肉,笑眯眯地說,“吃吧。這裡沒彆的好吃的,就知道你喜歡吃魚,出去之後帶你吃彆的!”蕭熠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他怎麼知道自己喜歡吃魚?“很奇怪麼?”宮飲泓咽下了一塊微焦的魚皮,挑挑眉,“蒼雲台,我也在。灌蟹魚圓,楚夷花糕,五色魚餅……”每一樣都是他偷嘗的。蕭熠麵色乍變,默默握緊了手中的匕首,頓時有種殺人滅口的衝動。宮飲泓絲毫沒有危機感地接著道:“不過我不明白,如果你想吃,為什麼不叫雲秋刀給你上呢?堂堂神君,犯得著偷吃麼?”蕭熠眯起眼,仿佛渾身長出了刺,寒氣四溢間厲聲道:“你懂什麼?”“我是不懂啊,”宮飲泓含笑迎上他的目光,火光中眼眸有種異樣的暖色,“不過,神君就該隨心所欲,心想事成,不是嗎?”隨心所欲,心想事成。蕭熠腦中霎時閃過許多畫麵,想起幼時因為犯了各種禁忌而被關禁閉的自己,冷笑著幾乎要翻個白眼,卻仍舊隻是拂了拂衣袖,淡淡道:“神君自當自律。”宮飲泓凝眉看著他,眸中閃過混雜著些怒意和難過的奇特情緒,複又展顏笑道:“沒關係,你已經不是神君了,以後吃什麼都可以。”蕭熠警告地逼視著他,慍怒地一字一句道:“我永遠都是神君。”話音剛落,忽瞥見手中快涼掉的魚肉,聲音陡然一冷,“轉過去。”“……嗤。”宮飲泓搖頭一笑,轉身背對著他,一邊看著外麵的動靜,一邊嘀咕,“好吃吧?下次給你用蒸的,再配上醬料,比這個還好吃呢。”見四周一片寂靜,什麼動靜也無,他回頭得意地一笑,“沒人追來,這些笨蛋八成是追丟了。”“你的同門都跟著另一個人,”蕭熠吃完了魚,身軀也無法維持地再次虛化,將匕首擲回他手上,“縱然讓你當上門主,恐怕也不能服眾。”他還記得宮飲泓和同門相爭時說過的話,他要殺自己,無非是為了萬法門門主之位。他此時齒頰餘香,口氣都溫和了幾分,眸光幽深地做出了最大的讓步:“朝夕城可助你穩坐門主之位。”傲氣的神君原來這麼好拐,隻一條魚就打算前嫌儘棄,與他結盟。宮飲泓伸長了雙腿倚靠在岩壁上,把玩著刀刃,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笑:“你彆以為魏玄樞很厲害,我謝師兄在的時候,門中誰不擁戴?誰會把他放在眼中?那時,王師弟整天都站在門外求見我師兄,不過師兄說他心性多變,不堪為伍,派我打發他,我便躲在樹上,用師兄給的點心扔他,哈。”說到此處,他笑意忽地一黯,盯著跳躍的火光,麵上閃過一抹悲慟,半晌,澀然低語,“可惜,謝師兄死了。”蕭熠不為所動地淡淡道:“而你沒有本事收服他的勢力。”宮飲泓仿佛被狠狠戳中了痛腳,渾身一顫,飛速抬眸,猛地欺身而近,鏗地將匕首插進了他身後的岩壁:“你會不會說話?!”含怒雙眸與他冷漠的眼睛對視了一會兒,忽回身忿忿將剩下的魚肉全塞進了嘴裡,報複似的一口氣吃得精光。嗬,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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