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昔日 是被美化過的回憶(1 / 1)

有 且僅有你啊 鰻魚Tech 1883 字 1個月前

第二天一早,安諾醒來的時候暖陽剛剛好灑在潔白的被子上,周圍縈繞著的淡淡的薰衣草花香讓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一睜開眼睛,黑白色調為主的臥室映入眼簾。床很大,也很柔軟。窗子很小,卻正好瞧得見日出日落。一張小小的書桌擺放在角落的台燈下,木製的黑色書櫃上,是一本本嶄新的書。安諾下床走到書櫃的旁邊,手指輕輕掠過那一本本紙質書籍,各種名著和金融類的書占了大多數。安諾嘴角揚起笑容,宋南琛怕是沒有翻看過幾本。高中時候的他隻要看到帶字的書就會頭痛,就算是必須要背的古詩詞,也是安諾一句句讀給他聽。好在宋南琛記憶力十分驚人,很多東西就算隻聽一遍,也能記得下來。安諾很難想象,一個那麼不愛讀書的人,竟然也會在臥室置辦起一個有模有樣的書櫃,而且書桌前原本黑色的椅子把手已經有些褪色,他似乎經常在這裡待著。安諾坐在椅子上,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象著這些年她所錯過的一切。如果當時一切都沒有發生,那他們現在會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嗎?或許她會做個全職主婦,在宋南琛回家的時候第一時間端上一杯熱茶。或許他們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還會為了孩子的小錯誤鬨彆扭。可是,都回不去了。安諾眼神黯淡了一下,隨手翻開桌角那本經營類的書,前幾頁似乎被翻看了很多遍,以至於書角有些泛黃,但是後麵的部分幾乎就是嶄新的。看來他還是沒有耐心看完這一整本。翻動著,安諾的視線停留在書頁之間的那張書簽上。很簡陋的書簽,甚至隻可以算得上是一張長方形的紙片,但是上麵有些歪七扭八的字跡安諾卻認得。那是宋南琛的筆跡,寫著的是:just for her。安諾輕讀著那串英文,沒想到宋南琛竟然也會寫英語。記得那個時候每次考試,宋南琛的英語總是會奇跡一般的拿到個位數的成績,他卻總是拿運氣不好來總結考試失敗的原因。安諾還記得自己和他打了個賭,如果宋南琛的英語能考進全年級前十,她就答應嫁給他。雖然諾言很輕率,但是當時的安諾想的是,雖然宋南琛不可能考進前十,但是這個賭他還是贏定了。隻是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連最後半年的高中生活,安諾都不再能陪在宋南琛的身邊了。安諾拿起書簽,卻感受到書簽後麵似乎貼著什麼東西,翻過來一看,是一張有些掉色的小照片,雖然有些模糊,但是安諾認得出那是自己。照片似乎是從什麼奇怪的角度偷拍下來的,右上角還有衣服遮了些鏡頭,照片裡的安諾好像在低頭讀著書,全然不知照相者的存在。“just for her.”安諾手指觸摸著照片,輕念著那串英文。腦海當中浮現的卻是當初宋南琛的話:“我早晚會建一個最大的作曲公司,讓你的才華全部展現出來。”他做到了,不是嗎?突然傳來的開門聲讓安諾放下了書簽,看到宋南琛的身影之後,合上了那本書。“昨晚上睡得還好吧?”宋南琛手裡端著一杯溫水,穿著拖鞋走向安諾的方向,陽光剛好掠過他的鼻尖,那雙眸子透著些慵懶。“嗯。”安諾點頭,“安宇還在嗎?”朝著門縫外看了一眼,似乎沒有看到安宇的身影。宋南琛將水杯放在桌子上,身體斜依在窗台的位置上講道:“安宇早上就走了,還沒到上班時間,我就沒讓他叫醒你。”宋南琛眼神閃爍了一下,頓了頓又開口,“我們得儘快去公司,剛才老白打電話,說你交的那份實習稿出了點事情。”宋南琛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把情況告訴了安諾。安諾愣了下神,隨即抬頭看向宋南琛,心裡也不由得猛地發緊。“你那首曲子,恰好是一個明星今天發行的單曲,和你的設計稿相似率達到百分之八十。”宋南琛繼續解釋著,在提及“明星”二字的時候眉頭蹙起,但是為了照顧安諾的情緒,音量也儘量控製。“不可能,那是我自己的曲子。”安諾的手掌緊握,但是她了解宋南琛,這樣的事情他不會開玩笑。那曲子是她在高中時候做的,沒有給任何人看過,這次上交的時候也加了很多的細節處理。更何況曲子一直被寫在自己的作曲本上,彆說是彆人,就算是最親密的人也從未見到過,不可能有人擁有一樣的稿件。但是她也清楚,百分之八十,不可能是巧合。“我信你。”宋南琛儘量放緩了語氣遮掩住怒火,指尖緊握杯沿,指關節彎曲發出聲響,“對方是蘇以沫,她和她經紀人現在就在盛天。”說話間眼睛眯起,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在聽到蘇以沫的名字的時候安諾的心猛然發顫,一股如電流般的酥麻從心尖蔓延到整個身體,她隻感覺眼睛好酸,甚至連起身都沒有了力氣。真的是你嗎?以沫……*等到安諾跟著宋南琛回到公司的時候,辦公室外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鬨的員工了,每個人都在交頭接耳地討論著自己的看法,各種難聽的言論也不絕於耳。安諾隻能強迫自己不去注意那些話語,低著頭。握成拳的手掌忽然被一股溫熱籠蓋住,視線轉移到上麵,看到的是宋南琛的身影。他就那樣拉著她的手,可是就算僅僅是這樣,安諾慌亂的心也平穩了些許。“喲,抄襲的人來了。”剛一邁進辦公室的門,安諾的耳邊就響起陰陽怪氣的聲音,帶著幾絲嘲諷和不屑。安諾抬頭看去,說話的是當初在養老院見過的那個鴨舌帽,而鴨舌帽身邊站著的是白恒和廖一帆。最角落的沙發的位置上坐著一個戴著墨鏡的身影,雖然臉部被口罩遮掩了大半,但是安諾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蘇以沫。兩條纖細的腿交疊著,白嫩的手指搭在扶手上有節奏地敲擊,下巴微微抬起帶著幾絲傲氣。這些年,她變了不少。“李經紀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還沒有弄清楚,這罪名不能隨便安吧。”白恒開口朝著李信講道,平日裡一貫坦然的神情也有些變化。李信沒有理會白恒,轉身從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幾張白紙上密密麻麻印著黑色的字,隨後高揚在空中,語氣激動地對著安諾講道:“你知道你的抄襲會給我們以沫帶來多大的負麵效果嗎?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拿到稿子的,但是就因為你這個舉動,我們這次損失大了!這是起訴書,你看著辦吧。”安諾站在原地,李信的話回蕩在耳畔,隨後視線移動到角落裡的那個身影上,卻沒有得到半點回複,甚至一個對視的眼神也沒有。她不想解釋些什麼,她隻想知道蘇以沫為什麼會這麼做,為什麼會拿著自己的曲子標上她的名字。安諾手指緊扣在衣擺上,衣服被拽出褶皺,嘴角有些泛白。“李先生,兩份稿子相同,也不代表就是我的員工抄襲吧,你的起訴書我們會處理,但是我善意地提醒你一句,誹謗是要負法律責任的。”白恒語氣明顯有些著急了,從上班開始這個李信就糾纏不休,還一口咬定就是安諾抄襲。“可笑,不是她抄襲,難不成是我們以沫抄襲?”李信依舊不依不饒。“是。”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宋南琛打斷了李信的話,沉悶的聲音當中滿滿的都是不耐煩的味道,“是蘇以沫抄襲,李經紀人。”劍眉蹙起,語氣雖然平淡,但每一個字卻都那樣咄咄逼人,不容置疑。“宋總在這兒和我說笑呢?一個小員工怎麼可能做出我們以沫那種水平的曲子,我看就是想紅想瘋了,想蹭熱度吧。彆說了,這事我們上訴,到時候讓警察來處理。”聽到警察這個字眼,安諾下意識地微微顫抖了一下。在監獄的那幾年,已經讓她對這個職業產生了畏懼,甚至就算隻是聽到這兩個字也會把頭低下去。一層傷疤一旦沾在了皮膚上,就很難處理乾淨,更何況還是曾經觸目驚心的傷口。宋南琛好像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身體往前了一步,剛好擋住了李信咄咄逼人的表情,對著他開口講道:“你們的損失盛天三倍賠償,那些輿論我也會壓下去。至於上訴,如果李先生願意,我樂意奉陪。”宋南琛這話明顯讓周圍的人都感到吃驚,這種把全部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的做法無疑是吃了大虧。李信深知他的讓步,也同樣清楚宋南琛的勢力:“既然宋總願意處理,那最好不過。”李信狠狠地瞪了一眼安諾,隨後走到角落的位置和蘇以沫交流了些什麼。安諾自始至終一言未發,隻靜靜地看著蘇以沫的方向。她從來都不怕被人冤枉,甚至那些指責對於她來講也早已經見怪不怪。可是她不願意相信,蘇以沫會這樣做。那些員工依舊在門外吵嚷著,還有幾個人拿著手機想要記錄下這些可以當做話柄的事件。宋南琛沒有再說什麼,一隻手卻將安諾緊握裙擺的拳頭拽到自己的掌心裡。他知道安諾對於蘇以沫的感情,更知道她現在在意的是什麼。“我想和你談談,以沫。”在蘇以沫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安諾開口,聲音很小,但足以讓身邊的人聽得清語氣當中的黯然。而蘇以沫卻沒有停下步伐,甚至那個墨鏡也從未從鼻梁上拿開,隨著遠去的腳步聲留下的隻有一陣好聞的香水味。“這件事情,可沒有結束。你說對吧,蘇小姐?”在李信和蘇以沫出門的時候,宋南琛道上那麼一句,嚴肅又低沉的聲音讓人聽了忍不住顫栗。最後那句蘇小姐更是一字一句。蘇以沫的步伐明顯停頓了一下,但是隨即加快了動作消失在視線的儘頭。在蘇以沫離開的那一瞬間,安諾的雙腿忽地發軟,甚至那最後一絲支撐著的力道都好像被抽走。雙手支撐在後背的桌子上,眼神有些木訥地看著地板。她終於見到她了,那個讓自己在監獄裡想起來就會感到溫暖的身影,可是為什麼,會是這種情況?淚水抑製不住地湧上了眼眶,鼻尖的酸楚讓安諾的心也跟著顫抖,周圍的空氣都好像一同變得稀薄起來。“要我去教訓一下那小子嗎?很久都沒試試身手了。”廖一帆最先開口,活動了下雙拳發出“咯咯”的響聲。“不了,賬以後再算。”宋南琛這樣回應,廖一帆也隻好收回視線。“你們出去吧。”在宋南琛的示意下,白恒和廖一帆走出辦公室,順便驅散了那群看熱鬨的員工。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回蕩著的聲音隻有安諾那小心翼翼地啜泣聲。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掉淚,在監獄裡的八年,甚至在自己去警局自首的時候她都不曾落淚,隻是今天,眼好酸。宋南琛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那樣靜靜陪著她,注視著那微微顫抖的嬌小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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