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試探(1 / 1)

外室 曲渚眠 1692 字 1個月前

秦舒披了鬥篷,回去房間的時候,整個房間已經叫熱氣熏得暖和極了。

她從陸賾書房翻了一本誌怪小說,一邊看,一邊涮火鍋,吃得差不多了,才見幾個丫頭從外頭匆匆回來。

幾個人手上拿著托盤,托盤上放著精致華美的衣物:“姑娘,這是澄娘子吩咐我們回總督府取來的,您要不要試一試?”

秦舒合上書,打量這幾個丫頭,問:“澄娘子吩咐的?”

幾個丫頭互相望了望,點點頭:“是澄娘子吩咐的。”

秦舒不以為意,笑笑:“你們是總督府的丫頭,自然聽管事娘子的吩咐,這倒是沒錯。”說罷,擺擺手:“預備熱水來,我要沐浴。”

等她沐浴出來,屋子裡已經收拾好了,點上了熏香,連一丁點辣味兒都聞不出來。

丫頭拿了帕子過來替秦舒擦頭發,小心翼翼道:“姑娘,沒留下個人服侍您,本是我們的錯。隻是澄娘子的吩咐,我們不敢不聽。”

秦舒止住她的話:“想來是人手不夠罷了,這本沒有什麼。”

幾個丫頭隻得閉嘴了,等烘乾好了頭發,秦舒上床的時候,被窩也叫湯婆子暖得暖和極了。

天色雖然才剛暗,秦舒卻覺得自己累極了,窩在被窩裡,心道:“這還是沒什麼妻妾呢?要真是跟了他,恐怕得一輩子勾心鬥角了,比當老太太的大丫鬟還不如。”

這樣朦朧的想著,免不得唉聲歎氣起來,睡意朦朧起來,迷迷糊糊之間,有人撩開被子,從後麵貼了上來。

陸賾環住秦舒的腰,湊在她耳邊道:“就說不叫你見那兩個人,叫你這時候還在歎氣,白白惹你傷心罷了。”

秦舒把腰上的爪子拿下來:“冷死了,你先下床去把手烤暖和了,再上來。”

陸賾從諫如流,果真披了衣裳,往銅爐處暖了會兒手,這才又上床來,一隻手去捏秦舒腰間的軟肉:“也就你敢這麼使喚我了。”

秦舒抓住他的手,恨恨道:“你怎麼整天想著這事兒?”

陸賾翻身壓過去,勾住秦舒的下巴,笑:“丫頭,陰陽交合,乃是天地之道。”

秦舒也覺得真是奇了,饒是自己上輩子那麼愛玩,也沒有日日惦記這件事的時候,還是這男人跟女生天生就不是同一種生物。

昨日身上那些紅痕還沒消呢,要是今兒又來一遭,她可受不住,哼了一聲:“我覺得我現在比外頭那些小丫頭還不如,更不用說在園子裡當大丫鬟的時候了。”

陸賾停住,他是向來聽不得這種話的,自以為跟了自己,自然是千好百好:“說什麼胡話?你怎麼不如了?”

秦舒橫他一眼:“外頭那些小丫頭還有個歇息的時候,我嘛,主子想什麼時候要就得什麼時候要。”

陸賾一時愣在哪裡,悶著聲音笑起來,又想起昨日這丫頭,說什麼每次自己都隻顧自己舒服,見她此刻一雙秋水眸盈盈,忍不住情動,低頭吻了下去。

他吻得極溫柔,像湖水裡的鯉魚輕輕地碰上來,又忽而遠逝,不一會兒,秦舒便雙眼迷離,呼吸急促起來。

秦舒在這種事情上,是從來不會壓抑自己的欲望的,伸出一隻手去環陸賾的脖子。

偏偏陸賾好似好折磨她一樣,直磨得她唇間忍不出露出低聲喘吟,這才湊在她耳邊問:“丫頭,可舒服了沒有?”

秦舒眼角眉梢都是胭脂色,水光瀲灩,聽見這句話,撇撇嘴:“一點也不舒服……”

一句話未完整講完,陸賾微微動了動身子,便聽得秦舒一身驚呼。

他此刻忍得頗為辛苦,見秦舒此等豔色,也覺得十分值得,伸出手去刮了刮秦舒的鼻梁:“口是心非。”

自然是玉爐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出自唐牛嶠)

一番事了,饒是冬天,因著銅爐炭盆也是暖氣熏熏,兩個人也不知是熱的還是累的,額頭上都出了汗,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兒來。

陸賾披了衣裳起來,叫外頭送了熱水起來,親自絞了鬆江棉帕子,遞過來給秦舒:“你就講究多,那些丫頭進來替你擦身子本就是應該的,偏你不願意。”

秦舒微微橫他一眼,坐起來背對著他自顧自細細地擦了一遍:“你好意思,我可不好意思。將心比心,倘若叫我去服侍旁人這樣的事,我也是不願意的。”

陸賾接過來帕子,扔進銅盆裡,才要吹燈就叫秦舒叫住:“先彆吹燈,等她們把避子湯送來,我喝了再睡。”

陸賾隻覺得這句話刺耳,收了手,坐到床邊,試探道:“其實倘若你能生個女兒,同你一樣貌美嬌俏,那是再好不過的。”

秦舒怕冷,攏了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個腦袋來,聽得這句話,當下嚇得從床上坐起來,連表情也僵硬了,隻怕自己這麼說出來,反而激得他的逆反之心,抿出一個笑:“爺這是拿我尋開心?”

陸賾一根手指挑了秦舒一縷青絲在那兒纏繞,聞言頓住,笑笑:“何以見得?”

不該笑的時候偏偏笑了,秦舒如何能不知道他,想了想道:“天底下難道還能想生男就生男,想生女就生女嗎?爺這麼說,倘若現時一時不慎有了,生下女兒自然是沒有什麼,生下的要是兒子,那豈不是庶長子。爺是知道國公府的家規的,便是大老爺那樣的人,生下大爺之前也不曾有過庶出子女。”

大老爺年輕的時候又何曾閒下來過,隻是那時候老太太管著家裡,不拘是誰,一律灌了避子湯,便是一時不慎有了,也灌了落胎藥的,這樣嚴防死守,才不叫一個庶出的兒女生在嫡子前麵。

陸賾聽她一字一句說的都是實情,可心裡仿佛紮了一根刺一樣,冷著臉,半晌都說不出話兒來:“你倒是懂事?”

秦舒見他這個樣子,隻是說一說,並非是真的要自己生孩子,鬆了口氣,臉上的笑也真切了一些,哄道:“明年春天,爺迎娶夫人進門,待夫人生下嫡子,奴婢那時倘若有了身孕,自然是生下來的。”

陸賾臉上無半點笑,忽然外頭有人稟告:“大人,避子湯送到了,可要立刻端進來?”

秦舒也顧不得他現在心裡怎麼想的,隻是孩子是萬萬不能有的,當下衝外麵道:“端進來吧。”

丫頭用托盤端進來,剛剛走到床邊:“姑娘。”

秦舒伸手去端,還沒碰到碗,就見陸賾站起來,撫落那藥碗,嚇得小丫頭立刻跪下:“大人。”

陸賾嗬嗬笑兩聲,捏著秦舒的下巴,見她臉上都是驚懼之色,問:“叫你孕育我的子嗣,你便這樣害怕?這樣的不情願嗎?”

秦舒一隻手緊緊抓住床單,鼻間都是濃濃的湯藥難聞之氣,心裡有些絕望起來:“爺現在一時興起叫我生下庶出子女,將來爺娶妻納妾,不知多少兒女,總有對我厭煩的一天,到那時候又叫我如何自處呢?”

陸賾知道她說的是實情,但是他深恨的也是她隻知道說實情,竟然沒得半點情分。倘若一個女人肯為這男人生孩子,那自然是有情分的,可惜,這丫頭卻沒有。

陸賾盯著秦舒,問:“今兒外頭來了個人,說是你的舊相識,姓徐,你可知道是誰?”

秦舒見他轉了話頭,一時說起什麼姓徐的,當下哪裡想得起來:“姓徐?”

陸賾見她想不起來,咬牙提醒:“一個老男人……”

秦舒全然不記得那日溫泉池子裡發生的事情,自己說過什麼話也統統不記得,不說問一個姓徐的老男人,隻怕你直接問她基金公司的小徐,她也是記不得名字的,當下搖搖頭:“不記得認識這麼一個人,說是有什麼事兒嗎?”

陸賾見她神色不似作假,問出另外一個名字:“阿宴是誰?”

這個名字,前世今生,秦舒算起來已經快二十年沒有聽過了,她尚能自持,卻忍不住抬眉,微微露出驚訝之色,頓了頓道:“我自幼在園子裡,何曾認識這麼多的外人,這個名字連聽也沒聽過,大爺不信,自可去查證就是。”

陸賾聽了她這番話,斷定她必定認識這個叫阿宴的人,前麵那姓徐的隻怕是真不認識,他冷哼一聲:“查,我自然會派人去查的。”

說罷,便從衣架上拿了袍子,走到門口吩咐:“以後,不必給姑娘熬避子湯了。”

他說罷,便見秦舒癱軟在床榻之上,一臉蒼白,當下心裡堵著一口氣,狠狠踢開門,往旁邊書房去了。

大門一開,門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就被吹了進來,那丫頭跪在地上發抖:“姑娘?”

秦舒揮揮手:“把藥碗拿出去吧。”

待聽得門合上的聲音,秦舒這才無力的癱軟在床上,口裡小聲的念道:“阿宴,阿宴……”

她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自己什麼時候說出阿宴的名字,竟然叫陸賾聽過去了,或者是做夢,不不不,自己很少說夢話的,便是在園子裡碧痕同自己一同睡了許多年,也不曾叫她聽了去。

秦舒忽然想到,昨日在溫泉池子裡,陸賾好像是說過,喂自己喝了半壺酒,這麼一想便立刻膽戰心驚起來,醉話又哪裡記得。

說一個阿宴的名字到沒有什麼,隻怕叫他知道這個身子裡裝著的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又生出一些神神鬼鬼的是非來……

秦舒躺在床上,想著陸賾這個人真是十分能忍,倘若不是因為這避子湯的緣故,今夜他也不會問出阿宴的名字來。

她本以為自己肯定睡不著的,不料這樣迷迷糊糊想了一炷香的時間,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www.biqu70.cc。m.biqu70.cc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