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番外 平行世界5(1 / 1)

為臣(皇嫂) 白玉鉤 1942 字 1個月前

鄭嘉禾垂下眼睫。

楊綏看她沉默,不由麵色微沉。他站起身,朝鄭嘉禾走了過來,剛一伸手,就看見鄭嘉禾身體往後縮了一下,明顯是避開的動作。

楊綏皺起眉頭:“皇後。”

鄭嘉禾道:“還沒有想好。”

楊綏有些不悅:“你究竟想怎樣?曾經在父皇病榻前,你是怎麼說的?那時候你不介意,現在反而與朕置氣起來了?”

鄭嘉禾不吭聲。

楊綏冷聲:“如此善妒,哪還有個皇後的樣子?”

他不由分說,伸手繼續往前,拽住了鄭嘉禾的手腕。

在這一瞬間,鄭嘉禾沒忍住,臉上露出了一絲嫌惡的表情。

楊綏看在眼裡,頓時怒不可遏,甩開了鄭嘉禾的手。

“朕從前真是太慣著你了!”

說完,他甩袖便走。

鄭嘉禾聽得砰的一聲響,楊綏摔門而去,她反而在心中鬆了口氣。

她站在那兒,半晌沒有動作,隻用手輕輕地撫住胸口,仍有些回不過神。

直到楊昪出現在殿中,走到她的身側,一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阿禾。”楊昪低聲喚她。

鄭嘉禾猛地咬住嘴唇,眼角有些發紅。

其實,理智上來講,她不應該在這種時候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楊綏,她應該與他虛與委蛇,像之前那樣,維持表麵的和平,然後趁楊綏放鬆警惕,抓住機會給他致命一擊。

但她忍不住。

楊昪就在她的寢殿裡,她不想、也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與楊綏扮演所謂的恩愛夫妻,這對她來說,簡直是一種羞辱。

那他呢?他會怎麼想?

當他看到他喜歡了多年的女子,在另一個男人麵前時,表現得如此低微、彆扭,他心裡又是什麼感覺?

楊昪抱緊了她。

“我們會找到證據,很快就能扳倒他。”楊昪望著她說,“到那時候,你再也不會像剛剛那般受委屈。”

鄭嘉禾垂下目光,看著他橫在她身上的手臂。

被他看見這一切,她覺得非常難堪,也非常羞恥。

儘管楊昪似乎還是那般溫和地哄她,她依然在唇角勾起了一個略帶譏諷的弧度。

“證據,就一定要證據是麼?你慣常是這樣,想要什麼,都要尋一個名正言順的途徑,似乎不這樣,就不能跨過你心裡那道坎兒一樣。”

楊昪身體一僵。

“若是你父皇沒有打算傳位與你,若是太後與皇帝沒有對你父皇下手,你是不是就認命了?”鄭嘉禾語氣逼人,“你就不能大膽一些,主動去爭一爭麼?”

“阿禾……”

楊昪想說什麼,鄭嘉禾卻突然轉過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對著他的唇咬了上去。

楊昪一時吃痛,連忙換了個姿勢抱住她的腰。

鄭嘉禾一邊熱情地吻著他,一邊推著他往榻邊走。

楊昪剛開始時有些震驚,他腳步踉蹌,很快就被鄭嘉禾推倒在了榻上。

就在不久前,楊綏還坐在這裡。

鄭嘉禾一條腿屈起,撐在他的腰側,她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俯身下去,唇瓣再次落到了他的脖頸上。

他們都才沐浴過,身上是乾燥而清爽的。

楊昪穿得也不整齊,很快就被鄭嘉禾伸手剝去外袍,露出堅實的胸膛。

涼意襲來,楊昪微微喘息,看著伏在他身上的人,隻覺得恍在夢裡,他手臂顫抖,環住了她的腰肢。

然後他感覺到,她纖細靈巧的手指,從他的衣擺探了進去。

“要繼續麼?”鄭嘉禾問。

楊昪環著她的手臂猛然一個用力,朝她的唇壓了過去。

……

鄭嘉禾又叫琉璃送了一次水。

她歪在榻上,頭部枕著楊昪的胳膊,感受到他粗糲的手指從她的腰間劃過,輕輕地彎了下唇角。

“你知道剛剛那會兒,我在想什麼嗎?”

楊昪問:“什麼?”

“我在想,如果你皇兄那時候過來了,咱們倆都得死。”

楊昪指尖微滯。

鄭嘉禾仰起頭,未著寸縷的手臂上揚,撫上了他的下巴。

她含笑說:“不隻是剛剛,還有現在、明天、每一日……”

鄭嘉禾閉上眼,神情有些癲狂。

她想她大概是瘋了,才會在那麼衝動的情況下,與他做了這麼親密的事。她的內心瘋狂湧動著,咆哮著,仿佛是一頭處在黑暗深淵的巨獸,掙紮著想要出來。她總得做些什麼,來緩解那種無可奈何的屈辱感。

在到達極樂的那一瞬間,她腦海中閃過無數個楊綏破門而入,發現他們在做什麼之後,盛怒之下將他們斬殺的場景。可她居然沒有害怕。

她不怕死了。她隻怕她將永遠都要對自己厭惡的人笑臉相迎,還要提防那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的屠刀。

楊昪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低下頭,溫熱的薄唇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我陪你。”楊昪說,“是生是死,我都陪你。”

鄭嘉禾沒有睜眼。她想起什麼,道:“你原本的計劃,是要離開長安,再也不回來的。其實你可以走,畢竟我們要做的事,風險太大。你離開了,平平安安做一個普通百姓,也挺好的。”

楊昪抓著她指尖的手倏地握緊,他眼尾有些泛紅:“我怎能丟下你一人?”

從前,他以為她喜歡皇兄,兩人夫妻恩愛、琴瑟和鳴,這也罷了。可他現在知道了這一切隻是假象,他還怎能一人遠走?

“從父皇駕崩那天起,我知道皇兄必然不會再放過我,於是就開始籌謀接下來的計劃了。”楊昪將她抱在懷裡,低聲說,“那幾日,我想過無數種方案,也想過要不要擄走你——我想到我即將遠離長安,此生再不能見到你,我就難以忍受。”

他下巴在鄭嘉禾的發頂輕輕蹭了一下,緩慢續道:“可我後來又想,萬一失敗暴露,我不能害了你。你還是留在這裡,好好做你的皇後。隻是阿禾,我實在是沒想到,是你主動選擇的我,你看我比看皇兄更重要。當我選擇闖入椒房殿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決心,無論生死都要與你一起了。”

鄭嘉禾睫毛輕顫。

她感受到他身體上灼熱的氣息,燙得她渾身發軟,又像是一道暖流,安撫了她內心躁動不安的情緒。

平心而論,這麼多年過去,她早就沒想過會與他繼續什麼前緣了。而剛剛發生的那一切,與其說是所謂的情不自禁,不如說是她在衝動之下,情緒極度癲狂,做出的報複行為。

她在利用他。她儘情地享受他的熱情,感受他的真誠,而把所有的壞情緒,都宣泄在他的身上。

他怎麼能這麼久了,還始終如一啊?他都自身難保了,怎麼還能冒險混入宮中,就隻為了找她呢?

她的目的一點都不單純。所謂的選擇他,也不過是她在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決定,不過是為了家族榮耀,為了他容易控製。

可他卻回以這般溫柔和堅定。

鄭嘉禾轉過臉,把頭埋在了他的頸肩。

楊昪手指微頓,遲疑片刻,他沒說什麼,隻是輕柔地在她的後腦撫摸了一下。

……

鄭嘉禾惹怒楊綏的後果,就是在第二日,他就把宮外的雲氏母子接了過來,封雲氏為貴妃。

皇帝封妃的詔書,需要皇後的璽印認可。楊綏身邊的大總管來椒房殿,向鄭嘉禾請示這件事時,態度就不怎麼好了。

鄭嘉禾自然是無所謂,她爽快地讓琉璃把皇後印找出來,順便還往雲氏宮中賜了許多財物。

楊綏怒意更甚,一連小半個月沒有再踏足椒房殿。

與此同時,鄭嘉禾這邊所調查的關於先帝的死因,終於有了一些進展。

鄭嘉禾將寫好的信交給琉璃,吩咐她找人送出宮去。隻有證據線索還不夠,她需要見鄭源,需要聯合一些同樣對這件事懷有疑心的大臣,其中最主要的,是負責守衛宮城的這些禁軍將領。

鄭嘉禾讓鄭源第二天下午入宮,卻直到傍晚,她都沒有見到鄭源的影子。鄭嘉禾不免覺得奇怪,又叫來送信的人詳細詢問一番,然後才得知,是楊綏不讓鄭源入宮了。

內官道:“陛下說,娘娘貴為皇後,總與外臣見麵不太好,以後每個月隻準許鄭相公來看望娘娘一次。”

鄭嘉禾麵色一沉。

從前她做太子妃的時候,出入宮廷好歹是自由的,楊綏與她維持著表麵的和諧,這方麵也不會多限製她。而且她很早的時候就幫著楊綏打理政務,他甚至需要她出宮為他辦事。

鄭嘉禾琢磨著,所以他還是忍不住本性畢露,開始過河拆橋了麼?

讓鄭源入宮的這條路斷了,鄭嘉禾又盤算了一下彆的方法。她在宮中多年,可用之人不少,悄悄避開楊綏的注意,與鄭源在紙上通信倒也不是不行,隻是效率低了一點。

再一個法子,就是她與楊昪商量完,讓他親自去部署。

鄭嘉禾思考了一個晚上,卻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她還在由宮人服侍著梳妝時,楊綏怒氣衝衝地進來了。

他一腳踹開房門,麵上布滿陰雲,目光沉鬱,饒是鄭嘉禾再有心理準備,也還是被他這樣嚇了一跳。

她心中咯噔一下,站起身,試探著喊了一句:“陛下……”

楊綏死死地盯著她,目不斜視:“滾。”

話是對著殿中伺候的宮人們說的。

宮人們一慌,連忙躬身告退。

楊綏大步走來,一把攥住了鄭嘉禾的手腕,語氣陰鬱地問:“朕才得知,父皇臨終之前,之所以親近三弟,也有鄭相公出的一份力?”

鄭嘉禾麵上露出驚怒神色:“陛下從哪裡聽說的?阿公與秦王素來沒有交集,怎麼會為了他對陛下不忠?”

楊綏陰惻惻地笑了一下。

“那誰知道呢?”楊綏說,“畢竟朕的皇後,從前與三弟交情可是不淺。”

鄭嘉禾臉色一白。

楊綏另一隻手已經向上,猛地掐握住了鄭嘉禾的脖頸。

“朕是真想好好對你的。”楊綏傾身,靠近她的麵,涼涼道,“可你不配。”

他手上用力,聲音陡然一厲:“說!三弟逃出去後,究竟與你有沒有聯係?”

鄭嘉禾呼吸開始變得困難,她下意識兩手抱住楊綏橫在脖頸上的那隻手,斷斷續續道:“我沒……沒……”

“你還敢狡辯?”楊綏冷笑,“有人親口供述,說看見你在承明殿侍疾時,與三弟說了不少的話,你……”

一把匕首從後貫穿了楊綏的脖頸。

楊綏瞳孔大睜,滾燙的熱血頓時噴出,澆了鄭嘉禾一頭一臉。

混合著血腥味的空氣湧入喉嚨,鄭嘉禾拚命地呼吸著,她踉蹌一步,才看清了站在楊綏身後的人。

是楊昪。

他把他皇兄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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