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忽然撲入一個柔軟的身軀,柔軟的不可思議。
崔珩被撞的微微晃了一下,眼眸瞬間暗了下去。
那拿起衣服思量的女子眼前忽然一閃而過一道白皙。
她愣了一下,再反應過來才發現似乎是個女人。
而且是個不著衣物的女人……
就那麼鑽進了那男子的的懷裡。
荒唐!
她撞見了什麼?
女使慌忙丟了衣服,杏眼圓睜:“你們是誰,怎敢光天化日的在這崔氏裡行如此……放肆之事。”
雪衣被她說的愈發羞窘,埋著頭不敢抬起。
崔珩身體微微繃緊,正欲質問這女使,坡下的男人卻氣喘籲籲地爬了上來。
雪衣聽見這腳步聲愈發緊張,連忙又踮著腳尖向崔珩靠了靠。
崔珩隻僵硬了片刻,便隨手將晾曬的衣服扯了過來,將她兜頭圍住,遮的嚴嚴實實的。
雪衣隻是情急之下撞進他懷裡,一貼上去,她忽又有些後悔,忍不住抵著他拉開了一絲距離。
可是她一動,貼的崔珩呼吸有些不穩。
他眉頭一皺,直接握著她的後頸往自己懷裡按:“彆動。”
雪衣驟然被他一按,胸口微微發疼,卻不敢叫出聲,隻得咬著唇抱住了他的腰,悶悶地“嗯”了一聲。
她剛貼過去,那坡下的男人也爬了上來。
當瞧見這一幕時,陡然驚叫了一聲:“二哥?”
崔珩擁著雪衣的手又緊了緊,回頭正瞧見了一張熟悉的臉:“怎麼是你?”
——二房的庶子,崔家五郎。
崔五郎也想問這個問題。
他看到了什麼……
一貫端方正經的二哥光天化日的懷裡竟擁了一個女子。
他瞠目結舌,眼神緩緩地下落,當看到了那並起來的略有些局促的腳踝時,又渾身一激靈。
這女子似乎還未穿衣服,身上隻虛虛披著一件二哥的外衣。
雖則二哥身材高大,將她遮的嚴嚴實實的。
但是偶爾身影一錯動,他還是不難看出那露出的一截白皙的手臂,正緊扣著二哥的腰,連指甲都微微泛了粉,大約是有些緊張。
難不成他們大白日的就在這島上……
崔五郎渾身發麻,眼神愣了片刻沒從那指甲上移開。
直到一道沉沉的視線打過來的時候,崔五郎才慌忙挪開了眼,往後退了一步:“打擾二哥了,我……我們不是有意的。”
那女使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府裡的二公子。
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這位二公子已經出落成這樣高大俊美的模樣了,行徑……還如此的放肆。
她也跟著退後,彎身行了一禮:“見過二公子,我原也是這府裡照顧三郎的女使,前些年放出去了,不久前死了丈夫又回來伺候了,名喚禾枝,不知二公子可還記得我?”
眼前的女子大約三十左右,樣貌雖還記清秀,但眼角已經有些細紋了。
“有些印象。”崔珩將懷裡的人攏了攏,頂著二人的目光麵不改色,“你們到此所為何事?”
“是三哥說想念這島上生的一種名叫刺球的野果子了。”崔五郎忙解釋道,“我便來跑了一趟,替他摘一籃子送過去,禾枝我叫來幫忙的,我們忙活了一個午後。”
原來他們是在島上摘果子,那估計根本就不知道他們落水的事。
“你有心了。”崔珩身為兄長,微微頷首。
也隻字未提落水的事。
懷裡擁著一個裸身的美人,二哥卻還能這麼一本正經地教導後輩。
而且瞧著他們二人的腳邊都積著水的樣子,難不成是剛完還順勢在湖邊沐浴了一遭?
可真是放肆!
紈絝子弟戲耍不算什麼。
禁欲的君子墮落起來才是真的荒唐。
崔五郎今日著實是對這位二哥刮目相看了。
雪衣也格外的羞恥。
原來來人是二房那位蓮姨娘出的庶子——崔五郎。
這才是她正兒八經的表哥啊。
竟讓他給撞見了,雪衣局促的腳尖繃的直緊,縮著身子又往崔珩身上貼了貼,生怕被認出來。
大約是察覺到了她的緊張,崔珩攏著她腰的手也緊了緊,回頭朝二人吩咐了一句:“時候不早了,你們無事便先行離開。”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莫要多言。”
崔五郎瞧著他護著的樣子,連聲應是,隻是有些可惜沒能瞧見勾的這位一貫清正自持的二表哥墮下神壇的美人究竟長什麼模樣。
“那二哥忙完了正事也早些回去。”崔五郎拱手向他行了一禮。
他們剛要走,崔珩忽又將人叫住:“你們上岸後再讓船夫折回來一趟。”
崔五郎一頓,這才明白他們大約是借著遊湖的時候私會來的,沒用小船,又應了是。
人一走,雪衣頓時局促了起來。
方才緊急關頭還不算什麼,可這會兒沒人了,尷尬才徹底蔓延開。
她竟然就這樣撲過去抱住了二表哥……
雖則還剩了一件貼身的衣物,但沾了水,這衣服也不過聊勝於無。
方才緊緊貼著二表哥胸口的時候,她連呼吸也不敢用力,隻敢那麼直愣愣地站著。
可即便是這樣,她依然察覺到了二表哥的一絲不尋常。
“多謝二表哥搭救。”雪衣臉頰騰的躥紅,慌忙鬆手往外退。
然而她剛後退了半步,崔珩原本虛扶著的手卻忽箍住她的腰往前一帶,聲音有些啞:“彆動。”
他比她大約高出一頭,雪衣猛然撞上去,正好撞上他的胸膛。
鼻尖一酸,雪衣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腰上的手又箍的她極緊,幾乎要把她活生生按進身體裡。
雪衣咬著唇不敢動,雙手卻控製不住地順著他的腰際往下滑。
這一扯,卻不小心觸到了似是一道疤痕的東西。
疤痕……還是印記?
記雪衣一愣,貼著他後腰的手忍不住勾畫著描摹了一遍。
柔軟的指尖順著滑下去,兩頭彎彎的,兩道弧線交錯在一起。
這是——是月牙的輪廓。
二表哥的後腰,月牙印記。
難道是……
方才換衣服時,隻差了那麼一眼,她沒看見。
此時雪衣難以置信地低著眉看過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個紅色月牙印。
是他,果然還是他!
雪衣徹底愣住了,整個人如五雷轟頂。
這次無可辯駁了,縱是這麼些日子來,她在心底從不願把二表哥想成是那個人,現在也沒有理由來蒙騙自己了。
夢裡屈辱的下場,疼痛的記憶一湧上來,雪衣踮起的腳尖瞬間繃緊,抵著他的胸口微微拉開了一絲距離,慌張地想要逃開:“二表哥,多謝你屢次救我,日後,我定然重謝……”
那手從他的後腰離開,帶動了一絲癢麻。
崔珩一僵,須臾又敏銳地覺察到了她的奇怪。
月牙印怎麼了。
她似乎在害怕?
“你在怕什麼?”崔珩攥著她的腰並不放鬆,反倒又緊了緊。
雪衣搖頭,抿著唇不肯看他,隻是用力地掙紮:“二表哥你放開我……”
可是兩人掙紮間,濕透的衣服一摩擦又激起了難以言喻的意味。
崔珩本就在竭力忍耐,此刻喉間更是一陣陣發緊。
她穿著濕衣在他眼前晃了那麼久,又毫不顧忌地撲進他懷裡,是當真把他當君子了嗎?
可是君子也是有限度的。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撞上來。
把他撩撥至此,到了臨界點了,卻又哭著懇求他不可以。
這算什麼?
她把他當什麼?
還是說看見了崔五郎,她更親近的表哥,又像從前一樣有了新目標了?
崔珩眼底倏地暗下去,一伸手直接捏住了她的下頜,迫使她高高揚起了頭:“欲擒故縱?”
果然是那麼粗糙的指腹,摩擦的她下頜生疼。
身後是樹,身前是他,雪衣退不走,又不敢往前,隻能無力地抵著他的胸口,屈辱地搖頭:“不是……”
她後悔了。
她從一開始就不該招惹二表哥的。
二表哥不是君子。
他隻是披著君子的皮。
不管現實還是夢裡,他果然都不會放過她。
而她,卻還像個傻子一樣不斷地送上門去,討好他,取悅他。
她在他眼裡算什麼,一個自輕自賤,可以隨時褻玩的玩物?
“不是?”崔珩目光沉沉地看著她,“那你在躲什麼?”
他手一揚,落到了她後頸,雪衣被迫護著的雙肩也徹底露了出來,不得不被迫直視他的眼。
又是這樣陰沉的眼,折辱她的舉動。
夢裡的恐懼和現實的無力齊齊湧上來,說不出是委屈更多還是悔恨更多,連日來的怨氣一衝破喉嚨,雪衣聲音帶上了哭腔:“你不能這麼對我!”
她一哭,反倒愈發激起了崔珩記的欲。
他不能什麼?
不是她自己往他身上撞的嗎?
這島上已經徹底沒了人,隻有他們二人,濕衣相擁,親密無間。
他一手便能掐斷她的腰。
他想做什麼不可以?
他想做什麼都可以。
惡念一起,崔珩被她撩撥的手上的青筋控製不住地隆起,眼底也沉沉地翻滾著情緒。
雪衣一瞧見他這副模樣,懼意立即又鋪天蓋地。
她撐著手臂努力地掙紮,好不容易掙開了一點,正要往後退時——
崔珩克製已久的怒意卻徑直壓了下來,攥著她的腰重重抵到了樹上,膝蓋一頂直接分開了她的腿:“躲什麼,這不就是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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