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帶係得規整,從扣好的西裝外套裡拽出來時,薑珩恍惚有種拆禮物的錯覺。
他勾了勾手,那條係好的領帶頓時散在他手裡,襯衫潔白的領口被帶得翻起。
屁股後麵的膝蓋有些硌肉,薑珩往前挪了挪,於是兩人貼得更近。杏色的居家服貼著規整的西裝,柔軟和硬挺,黑和白。
薑珩的呼吸空了幾拍,手裡拽著那條領帶,大腦有些空白。
“然後呢?”
陸沂川攤著手問他。
然後呢?
薑珩木著臉,不知道然後該乾嘛。
然後他的手就被陸沂川拉住了。薑珩手一顫,領帶從他指尖滑落,落在沙發上,擺成一個淩亂的姿勢。
他的手被拉著放在男人的胸口,對方腿向上曲起,薑珩便不受控製地往前滑,密不可分的貼著。
“該解這裡的扣子了。”
手掌心感受的溫度滾燙,隔著布料,薑珩甚至能觸摸到底下的心跳。
有點響,他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薑珩抬眸朝陸沂川看去。把他的手帶到胸口後他就收了回去,保持著剛剛攤手的動作坐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夜深的緣故,他神色繾綣,眸光裡像含著水。
鬼使神差地,像是被蠱惑了一般,薑珩開始抬手解開扣子。
解完外套解裡麵的襯衫。
隨著第三顆扣子的解開,瞧著眼底那片展露的胸膛,薑珩怎麼也進行不下去了。
陸沂川還在催促他,“絨絨……”
薑珩燙到一樣鬆開手,“你、你自己解,我要睡覺去了。”
他撐著他的肩想要下去,結果男人一頂膝,他就被撞在他懷裡。
陸沂川伸手攬著他的腰,呼吸裡帶著酒氣,“還沒脫完,怎麼就走了?”
熱氣沿著兩人相貼的地方漫延,薑珩小小地“嗚”了一聲,忽然發現事情有些失控,“陸、陸沂川,你自己解,我要下去了。”
陸沂川掐著他的腰,身上衣服淩亂,胸膛露出大片肌膚,神色溫和,手上的力道卻很大。
他溫和地說:“我喝醉了絨絨。”
癢意沿著腰蔓延,再往下,正貼著他,像有生命在跳動,隔著布料,恐怖得嚇人。
“我我我不行……”薑珩推他的肩膀,“我可以叫阿姨來幫你。”
陸沂川看著他,“你要讓彆人幫我脫衣服?”
“……”
小貓塌著耳朵,眼裡滿是霧氣,可憐兮兮地看著他,“陸沂川……”
陸沂川摸了摸貓耳朵,心知不能把人逼得太緊,萬事循序漸進。
他彎了彎眼睛,“絨絨,要接吻嗎?”
“什、什麼?”
薑珩呆了呆。
男人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卡著他的脖子,“我換個說法,要親親嗎?不嚇人,很舒服的。”
他一說,薑珩就想到唇舌刮過口腔的感覺,從頭麻到腳。
就在他愣神的這幾秒裡,脖子上的手一用力,他就被帶著往下彎腰。
陸沂川依舊靠著,木質香從他的衣領蹭到薑珩的袖口,帶著點辛辣的味道竄到鼻尖,狹小的空間裡升起火焰。
薑珩又被勾著往下一點,兩人鼻尖抵著鼻尖,呼吸交錯在一起。
“要接吻嗎?”
薑珩腦子一片漿糊,下意識抿唇,“我……”
他的手再次被拉著,放到小腹。
這麼幾息的功夫,陸沂川原本隻開了三個扣子的襯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全蹭開了,手底觸感溫熱,形狀分明的腹肌隨著他的呼吸浮動,結實有紋理。
薑珩的視線不可避免地往下移了移。
那是一具很成熟的男性身體,哪怕平日裡穿著衣服看起來修長清瘦,可一旦脫了衣服,帶來的荷爾蒙不是薑珩這種剛成年的高中生具有的。
直到此刻,他才清晰的感受到,陸沂川不再是他記憶裡那個隻大他兩歲的鄰家哥哥。他們中間差了六年,而這六年,足夠一個鄰家大哥哥長成一個成熟的男人。
“喜歡嗎?”陸沂川問他。
薑珩受不了他語言裡的直白,明明長著一張那樣溫柔的臉,講出的話卻格外的少兒不宜。他都怕他下一秒當著他的麵直接問他要不要跟他上床。
於是他彎腰,用嘴堵住這張亂講話的嘴。
男人笑著接納,一點反抗都沒有的就張開,任由他入侵。
薑珩僅有的幾次接吻經驗還是跟陸沂川學的,他被動著接受,如今輪到他主動,卻發覺腦袋空空,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幫,隻能胡亂地舔了舔。
男人捏著他的後頸,沿著後頸摸上他頭頂的貓耳朵,被舔了幾下後,忍不住錯開臉,跟懵懂無知的小貓傳授經驗。
“你應該含著,最好再擠進來,咬著我的舌頭……”
薑珩紅著耳朵再次堵住這張什麼都往外說的嘴。
水聲黏膩,細微,薑珩什麼時候喪失了主動權都不知道,等回過神來時他還坐在陸沂川懷裡。
兩人貼很近,他發現了陸沂川,陸沂川也發現了他。
男人的手從睡衣衣擺裡探進去,灼熱的掌心貼上那截腰,然後往下……
薑珩哆嗦一下,雙眼有些發直,蹬了蹬雙腿。
“嗚……陸……陸沂川……”
陸沂川咬著他的耳垂,“叫沂川哥哥。”
薑珩沒說話,細細的哼,脊背僵硬,身體彎成一張漂亮的弓。
陸沂川眯著眼欣賞,然後忽然停了手。
彎著的弓慢慢回收,弓弦上還殘留著拉過的後遺症,一碰就抖。
薑珩眨了眨眼,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從眼角滑落,無助地攀著男人的肩。
“陸沂川……”
陸沂川不說話,看著少年眼神變迷茫,“你怎麼停了……”
“應該叫什麼?”
少年“嗚”了一聲,靠在他身上,妥協一般地開口,聲音發軟。
“沂川哥哥……”
陸沂川笑了聲,再次掌控著。
十七八歲的少年,正是衝動的年紀,沒一會就繳械投降。
陸沂川鬆開手,從一旁抽出紙巾。
他擦拭的動作和往常消毒時沒什麼區彆,一舉一動很優雅,慢條斯理的,像是再正常不過。
薑珩還趴在他懷裡。
等他回過神來,剛好看見陸沂川把紙巾丟到垃圾桶裡。
“該你摸它了。”
他說。
……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清晨,薑珩趴在床上一邊垂床一邊呐喊,一閉眼,昨晚的一切曆曆在目。
“你是喝了假酒嗎薑小珩!”他怒罵自己。
不然為什麼會鬼迷心竅的跟陸沂川乾了那種事?
雖然之前也摸過,可是也不像昨天那樣衣衫不整的對著摸啊?
照這趨勢下去,他覺得要不了多久他就要被陸沂川拽到床上吃乾抹淨了。
想到昨天摸到的輪廓,薑珩抖了抖耳朵。不行、不行……太嚇貓了。都是吃白米飯長大的,陸沂川咋那麼能長?
簡直闊怕。
薑珩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終於頂著一頭雞窩似的白毛爬了起來。
今天沒下雨,但也沒太陽,外麵刮著冷風。
他拿起手機看陸沂川給他發的消息。
除了某些特定時刻,陸沂川還是溫和又正經的。
【給你找了個家教,十點上門,吃了早飯再學習,不喜歡的話跟我說。】
薑珩往頭上摸了摸,沒摸到貓耳朵,於是就這樣下了樓。
樓下阿姨剛好把早餐端出來,看見薑珩,笑著打招呼,“小少爺,你醒了啊。陸先生跟我說你大概這個時候起床,我一開始還不信,現在看來他說得可真準。”
薑珩打了個哈欠,汲著毛絨拖鞋走過去,“吃什麼啊今天?”
“你之前不是說想吃餛飩嗎?今早我買了餡,包好就下鍋煮了,剛撈出來,熱騰騰的,冬天吃最好了。”
薑珩的眼睛被她說得亮了起來,“哇——”
他拿過勺子,迫不及待地坐下,舀起一個冒著熱氣的餛飩,“豪次……”
阿姨眯著眼睛笑嗬嗬的。
薑珩吃了半碗,門口傳來按門鈴的聲音,他估摸著是家教老師到了,就讓阿姨去開門。
門一開,寒風裡進來一個年輕女生,她很有禮貌的跟阿姨問好,換鞋,脫掉身上臃腫的外套。
一轉身,看見坐在餐廳吃早飯的薑珩,兩人都愣住了。
“怎麼是你?”
薑珩和冉念對視幾秒,最後是薑珩笑著打招呼,“好巧啊。”
冉念也沒想到自己的教學對象會是那天在快餐店遇到的美少年,見著熟人,她也沒那麼拘謹了。
“我也沒想道會是你,我說怎麼沒有聽過你的名號,原來還是個高中生啊。”
阿姨去廚房再煮了碗餛飩,兩人在餐桌上邊吃邊聊。
薑珩問她,“你怎麼會想著當家教?”
冉念很大方道:“沒錢唄。陸學長給的錢最高,我就來了,還好我高中知識比較紮實,不然根本選不上。”
薑珩拿著勺子不知道該不該問,“你不是和薑星白他們一起玩嗎?”
冉念笑了笑,“我哪能和他們一起玩啊,我家是山區,父母都是農民,快餐店還是我偶爾奢侈一下才能去的。至於薑星白他們……”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薑星白有個好兄弟叫顧沉南,他追我,我們剛在一起沒多久,所以我才和他們一起。不過看樣子,我和他要不了多久就要分了,有錢人的新鮮勁都很短。”
薑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
“其實本來不應該跟你說這些的,我隻是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歡薑星白的樣子,所以解釋一下,要是因為這個丟了工作,我都不知道去哪裡哭。”
她性格豪爽,說話做事敞亮,薑珩很喜歡她,再加上是陸沂川找的人,知識方麵肯定沒得說。
於是事情就這樣定下。
冉念今早來算是來麵試,定下後,製定好時間她才開始上課。
弄好已經差不多中午,按照規矩,冉念應該告辭的,可薑珩卻留她下來吃午飯。
大彆墅裡的午飯對冉念沒什麼吸引力,可被薑珩那張臉看著時,她發現她根本就說不出拒絕的話。
是的,他們顏狗就是這麼的沒出息。
可她萬萬沒想到,就在她和薑珩吃午飯的時候,陸沂川回來了。
身價過億的總裁站在門口,身後是蕭瑟的寒風,跟前是捧著碗乾飯的冉念和薑珩。
男人的目光掃過來時,冉念感覺自己像是丈夫出門在外,偷偷溜進家裡和妻子苟合的野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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